朝廷雷厉风行的改制,犹如城下的渭水一般,在窦婴、卫绾和赵绾等人的推动下,波浪迭起地向前推进了。
先是地方官学的政策得到了百姓的拥护,但也引了豪族和贵胄的不满。
董仲舒是这一政策的积极响应者,尽管他辅佐的江都王放荡不羁,骄奢好勇,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丰厚的学养和人格魅力,说服江都王把一部分公田退还给了封邑内的百姓作为官学之用。
接着是铸币改制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成效,据从睢阳回来的朝臣说,刘武的几个儿子慑于皇上的威严,缩小了他们父王生前扩建的苑林,把土地分给周围的百姓,并响应刘彻,将废币统统运回了长安城上林三官铸。
而那些苑马,在太尉府的督促下,全部集中到京城,用来作为训练骑兵的战马。
让刘彻十分高兴的是,在诸王送来的奏牍中,以鲁王的最为积极。从这一点上说,他倒是很称道申公对鲁王的影响。在申公寿诞的那天,他还特地题了“寿比南山”的匾额让包桑送了过去。
其次是国内形成了治儒的风气,无论那些期盼子孙成就大业的名门望族,还是平时无钱读书的农夫匠人,纷纷丢弃了黄老学说,而且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地方官学听儒者授课。
“为政譬若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的琅琅书声从长安一直飘荡到每一个郡国县落。这一切也都使兴建太学成为一件迫在眉睫而又水到渠成的事情。
将女儿留在长安,淮南王在冬日快尽尾声的时候,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刘彻答应了,他待在长安太久也不好,整日探访大臣与太皇太后,刘彻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刺激自己的。
他难道,
不知道自己一直在,
看着他么?
还是他心太大了?
这些个王侯贵胄太大条了,见不得光的事喜欢不避讳亲人,在汉代,往往还没叛乱就人尽皆知了,然后先就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民心,即便是声势浩大,也同样一击而溃,犹如乌合之众。
刘陵依旧在勾搭李妍,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低估了刘彻对李妍的影响,对于她的示好加攀谈,李妍直接一句:公子不让我和你玩。就立刻让她哑口无言……
她很无奈,李妍这个潜力股她是相交不上了,人家背后有皇后和皇帝呢,来头太大了。软的不成,硬要设计相交的机会,也根本来不了。
高耸的城楼,刘彻与淮南王刘安刚好站立在城门之上的位置,望着东去的护城河奔腾而过,心中各有心思,胸中流淌的想法在酝酿,只等对方先开口……
“陛下如此看重微臣,竟是亲自相送,臣纵然才疏学浅,也只能勉力而为来为陛下来几句诗赋助兴了。”刘安看刘彻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便忍不住提议道。
刘彻很谦恭的笑道:“既然皇叔愿意来几句诗赋,那朕便给你增加点难度,朕知道皇叔你好读书鼓琴,善为文辞,朕也颇为佩服。朕同样知道淮南乃楚国故地,皇叔可不可为朕作一篇《离骚》呢?”
“这……臣愿一试!”
思虑片刻后,刘安便有条有理的,作出一篇他从自己的书中截下的《离骚》格律的诗赋。
刘彻听完后并不开心,而是佯怒道:“皇叔你莫不是戏弄朕不成!这些句子不是你那《鸿烈》上的么,例如……”
这么厉害?刘安大惊失色,并且连声告罪。
本想避过此书,可没想到,刘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与他讨论起了他自己主编的《鸿烈》。
他还十分惊异陛下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陛下只是将自己的著作大概翻阅了一下,就从中找到了“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的论述,并且很自然地与朝廷当前的变革联系起来。
心满意足的聊完了,刘彻哈哈大笑道:“朕看出来了,皇叔也是新制的响应者啊!”
这让刘安很难堪,他本是奉了太皇太后之意来劝导皇上的,不料如今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陛下见解深远,你的新制包揽万物,臣的书中有您的影子,这是臣的荣幸!
但毕竟是时间紧迫,臣也该启程赶路了,要不然等到天黑,该寻不到住处了!”刘安尴尬一笑道。
“朕送送皇叔吧!”
看着刘安马上要登上马车,刘彻心里面一动,不由自主的就喊出了声,“不仅是路上要注意点不法之徒,回到封地后,皇叔你还是要注意点防备里里外外的……乱臣贼子!”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刘安深深的望了一眼刘彻,低沉回道:“臣知道了,臣一定会管好自己该管的地方,不劳陛下担心了!”
刘彻淡淡一笑,
转身便走,
宫里面最近多了很多曲子,这些都是司马相如的功劳,自从当上协律都尉,司马相如便风光了很多,亲朋好友纷纷庆贺,长安城中想请他作赋的,足有好几个加强连的量。
当然,这些他都不予理会,不说没心情写,就是写得出也不能泛滥,太多了就容易贬值,保持点神秘色彩还是好的。
既然他不愿意,登门拜访的人也不强求了,纷纷打道回府,走的是干脆无无。
因为他们相互讨论加多方查证之下,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没必要缠着他给赋作了,他的作品已经传遍了长安城,他的赋没什么价值……
就这样,司马相如的赋,被刘彻给强行人尽皆唱,一文不值……
“陛下,你好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