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张胜去查看纸厂的工作进度,可没有想到,他却正巧碰上了来纸厂闹事的人。
为首的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富绅,徐天宝自幼以黄纸起家,黄纸在当时由于不够精细,只被用作祭祀的纸钱,他捉住了这个时机,改进了工艺,做了许多纸金屋,纸马,纸金锭什么的多样化物品,一跃成了长安城里的豪绅。
前些日子,完成最后一步造纸工艺的余阿三,不知怎么的忘了把成品放回去,还将其带回了家。
他儿子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看父亲回去之后便一直端详一张纸,心里好奇,便出手摸了摸,一摸就摸出大事了。
他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连忙把这事告诉了以粗糙黄纸发家的徐天宝,想借此捞一笔钱。
仔细考虑了余生的话,徐天宝心里面虽说有些不信,毕竟余生的人品就摆在那,但一想到他父亲余阿三,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余阿三最近被弓高侯府的人请走了,而且乐此不疲的早出晚归,对一个造纸匠来说,这样的举动很能说明问题了,弓高侯府肯定出了什么新品。
接过余生偷过来的纸张,商人的嗅觉告诉他,这是一条致富之路,如此精细滑亮的软纸,一旦开始售买,一定会引起轰动。
他连忙带人去纸厂闹事,弓高侯这个名头还吓不到他们这种长安富绅。如果抢占先机,必须是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少爷,昨个傍晚,豪绅徐天宝带人来闹事了,那个该死的余生,看他父亲带来的成纸有利可图,引得徐天宝一心霸占!”张胜焦急道,他已经等韩嫣回来等了半天了,要是姓徐的得逞了,他可担待不起。
韩嫣闻言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可把他驱逐了?”
“纸厂的人数很足,没有给徐天宝可乘之机!”
“弄明白是那个混蛋泄露的么?”韩嫣皱紧眉头。
“是管成品的余阿三他儿子,从他父亲手中偷得成纸,与徐天宝串通,假借余阿三是他们的工匠,一口咬定咱们的工艺是抄袭他们的,要收回来纸的配方。”张胜长话短说,把原委说了出来。
“是不是徐天宝以余生作为要挟?逼迫余阿三,借以名义想查明纸的制作工序?”这套把戏是那些奸商惯用的技俩,韩嫣那能不明白。
“要是一个徐天宝还好办,但他扬言要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卷入其中,联手向我弓高侯府施威!”张胜见的事情太多了,这种被群起而攻才是他所担心的。
这的确是一个障碍,以后还有可能再次出现这种状况,凭他弓高侯府还压不下去,必须得请命太子了。
“张管家你先压着,待我请太子想个主意,来震住这些厚颜无耻之徒!”韩嫣做了决定。
张胜有些犹豫,“太子尚且年幼,可以想到好主意么?”
“太子虽小,却机智聪明,管家你可小瞧太子殿下了,若无会面,尔等怎知太子少年英豪!”自从太子拿出造纸术,韩嫣对刘彻便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收拾好衣装,韩嫣这才往太子宫走去,对他们这种长相俊美的男子来说,注重得体整洁是每天的功课。
刘彻这几天练习剑术有些过了,连灌夫这种狠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太子,这么拼命,闹啥咧?
为了防止刘彻把自己练伤,灌夫强行谏言太子缩短习武时间,这么搞下去,人都要废掉。
此时刘彻就呆坐在太子宫里,之所以呆,是因为他是被灌夫扛回来的,毫无还手之力。
“哎,灌夫将军果真很合我性格,倔强脾气,哈哈哈”刘彻只能自嘲般的苦笑。
“太子殿下,大事不妙了,造纸厂有些麻烦,富绅们联合施压!臣弓高侯府挡不住了!”韩嫣火急火燎地说。
“喏,拿去!”刘彻丢过来一把剑。
“太子殿下要臣自裁?”韩嫣吓的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翻了个白眼,刘彻气道,“这是本宫的佩剑,你拿去威吓富绅,有本宫坐阵的纸厂他们可没胆子强抢,借机强抢,本就心虚,此剑一出,定成乌合之众!”
韩嫣笑的跟朵花似的,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接过佩剑,点头称是。
什么叫狐假虎威?这便是了,这些情况刘彻早想到了,佩剑是他的贴身物品,便代表了太子的名头,发生不妙,只能是以势压人。
徐天宝怕夜长梦多,第二天下午便到了造纸厂,这次他找够了人手,还拉了不少王公子弟为他助威,此时作为,他也是势在必得的。
怕人多砸坏了东西,韩嫣特意把造纸厂的门给拆了,威风凛然地站在门口与徐天宝对峙。
“好你个姓徐的,你欺我祖父不在家中,便要强行勒索么!”韩嫣怒骂。
“小侯爷可别说错了,这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是你们阻挡了我们才对!”徐天宝也是死鸭子嘴硬,认定了韩嫣对他没有办法。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了!”多说无益,韩嫣也不觉得他们会退去。
从怀中将剑举了起来,揭开上面的黄布,“此乃太子佩剑,纸是太子的东西,尔等可勿要自毁前程!”
众人目光聚焦在冷光耀眼的长剑上,太子彻三个大字印刻在剑尾处,刀工精细,剑芒在阳光的映射下刺眼十分,精美的做工,让人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绝对是宫廷制作的精品!
结合字眼,和韩嫣的话,众人惊恐万分,没想到弓高侯有太子撑腰,徐天宝觉得自己捅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