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句话,从孙子兵法中出现,继而流传下来后,便已经应证过很多回了。
这种上上之策,远比战争要华丽得多,令人不得不追捧。
烛之武退秦师,苏秦合纵六国,蔺相如取玉壁等等事例,无不展示着不费一兵一卒,仅靠口才谋略与勇毅,便可驱狼吞虎,坐收渔翁之利的攻伐妙招。
于刘彻而言,他所能做的有很多,而取闽越之地,便是其中一个目的,他之所以选择先办这个,原因很是简单。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成就感太大了,让人不得不优先考虑。
其他的事情不是时机未到,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国力,刘彻根本就办不起来,暴政这种事情,仅仅在梦里想想就好了,若是再突兀的掀起腥风血雨,那他不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然后喜悲参半?
上次攻打南越的伤亡,刘彻很不满意,这分明就是练兵时间不够,不太能够经得起消耗战,心浮气躁所导致的。
而心浮气躁的往往就是新兵,所以说,没有个一年两载,大规模的兵伐,刘彻不会允准,战争也是兴不起来。
闽越国内的形势总体而言,是以闽越王驺郢主导的好战派为首,他弟弟驺馀善主导的主息派次之,两者一个想吞并东瓯,一个想偏居一隅,慢慢发展,矛盾虽然不明显,但各自都互相防备着。
闽越王驺郢的力量终归是要大一些,因为他掌管了军队,而他弟弟驺馀善只能依靠着朝臣、权贵支持,能够有不少的话语权。
在刘彻看来,闽越比南越还难对付,因为他们是一直在壮大着的,而南越是正在走下坡路,自然雷霆一点便会得到迅速占据主动。
南越国内势力不仅帮不了赵胡赵佗,还会拖累他们。
不一样的情况发生在另一边,闽越国雄赳赳气昂昂,好战的风气席卷全国上下,连东瓯国都有些怕了他这个邻居,一心想着迁国,一点儿斗志都没有。
东瓯国举国欲.走的意向,此时就像是从初审到了最终审判,只等待着明年夏秋之季,便打算灰溜溜的溜走。
所以说,
留给严助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否则一旦等到闽越吞掉东瓯,再去收拾他们,这个战线就很长很长了,难保不会牺牲更多的兵力。
“杀杀杀,先吃你一炮!”灌夫扯着喉咙嚷嚷道。
可以支配的棋子已经不剩什么了,严助不爽道:“好啊你个灌夫,都快把我逼上绝路了,你吃我一车!”
这步棋子恰好中了灌夫的计了,他想要的,就是不藏着掖着,引他冒进,进而使严助拔不出来主要防守棋子,更轻易地与用更完整阵容,扭开僵局。
象棋上的交锋,
不断白热化,
灌夫此时笑脸浮起,他感觉自己快赢了,他不认为严助脱得掉包抄,这场棋已经是毫无悬念。
结果也正如他所想,势弱的便得被势强的干掉,比之现实还现实,在象棋世界里,多变地只是棋招,而棋逢对手是时常的,一个失利就会由平转衰。
灌夫很快便赢得了棋盘上的胜利,笑地开怀,引来严助的白眼。
但现实之中会么?当然不会,因为现实的可能性有很多,不太可能是单对单的较量,势力强大的不仅会害怕被势力弱小的给反扑,还要时时挂怀着周围的狼群,方方面面的各种条件,绝不仅限于简单的胜利与失败。
淡淡的不甘心之后,严助收拢了心思,朝灌夫问道:“与驺馀善的人接触了没有,怎么样,他肯见咱们么?”
“他倒是很乐意与咱们会面,他也想听听陛下会给他带来些什么利处,这进门言利的功夫,他这人倒是懂得很。”灌夫眨眨眼,回复道。
“这样也好,以利益为先的人,总是不会去随便翻脸不认人,他们很有理性,我相信,驺馀善会是这么个有趣的人。”
严助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平白生出些奸诈的感觉,让灌夫感到有些陌生。
不过这种感觉很微妙,灌夫只是别扭了一下,又是挤出笑容,“不试着把驺馀善拉拢过来,咱们那里完成的了陛下给咱们的艰巨任务,这么个开头,还是挺漂亮的。”
“呵,驺馀善是因为你五湖四海的朋友,才得以不惊动闽越王联系上的,是你的功劳,这个我会禀告陛下!”严助笑着骂骂咧咧道。
“嘁,原来大名鼎鼎严大人也会夸人啊,啧啧啧,难得!”
严助笑了,这个笑更奸诈……
然后灌夫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低了低头,发现裤裆处有一大片茶水水渍,关键是,严助的叫喊声,更是无耻。
“快来看啊,灌夫大将军尿裤子了,真的是稀奇事!大家伙……”
“严助,你个乌龟王八蛋!有本事别跑!”
“你追不上我……”
“混蛋!”
严助他都抢跑了,灌夫就算是身体素质再好,一时半会也弥补不了距离,只得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骂着。
府里下人是不少的,眼见灌夫迎风招展模样,再一结合骂声,纷纷笑出了声。
他们也没有想到,堂堂的郡守,还会耍这个小孩子把戏,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单对单,严助拿骁勇善战的灌夫根本没办法呢?
……
当众做“奶爸”是刘彻不能忍的,那傻里傻气的样子,会让刘彻气急大喊:这简直是在侮辱朕的智商!
可转头一看,他早把这句话抛在脑后了,把儿子往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