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望看着城下熙熙攘攘的闽越兵正在驱退来往的东瓯人,时不时还杀人夺财,是一脸怒火,他发现地太晚了,前脚传讯边线被破,没过多久,闽越军就来了,他根本没时间反应,更谈不上张贴告示了。
握紧手上的长刀,欧望朝城下大喝一声道:“闽越军主帅来者何人?”
不过这声音在城上听得真切,城下就未必了,城下的闽越军除了最前边的几个抬了抬头,就没什么动静了。
眼见太子面色越来越黑,东瓯将领欧惠苦笑一声,便指挥了一群人把欧望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断的大喝让站在城边盾兵护卫下的驺智有些诧异,东瓯人喊他干嘛?还不布防,若是等着自己清理完战场,他们不怕来不及抵挡么?
“吾乃闽越将军驺智,城上主帅又是何人?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了,你们还是放弃抵抗吧!我大军只要几天就可以攻破徐堰王城,你们抵抗也是白抵抗!”驺智大声回喊道。
听到这话,欧望气地直吹胡子,把长刀猛掷向地面,长刀直接没入土砖七寸。
再一伸手,后面的士兵递给他一张弓,他引弓一拉,大弓弯成弧度,凝神往驺郢方向聚焦,再一松手,弓箭急速射了下去。
驺郢大概能看到城上一个黑袍男子正引弓往他这儿射,所以他朝旁边的盾兵使了个脸色,直接接过盾牌,刚好挡住了弓箭。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驺郢也是一阵胸闷气短,虎目一瞪,把城上那黑袍男子记在了心中,憎恨不已。
大手一挥,直接招来手下兵将,传令让他们把捉来的东瓯人在城下杀了,用以报那一箭之仇。
很快,几百个东瓯人被押了过去,而大刀就悬在了他们的头上,欧望在他们眼中读出了绝望,读出了不甘,读出了恐惧。
欧望大吼一声,眼中开始湿润,这是他害的他们,这全都是自己的错,他们都是代自己而死的!
太子欧望的痛苦,欧惠也看在了眼中,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下那么一个命令了。
“东瓯儿郎被敌人捉了,只能死得轰轰烈烈,不可引颈受戮被闽越人所杀,他们的仇我们来报,屈辱不能使我们颓废,只可以让我充满力量,传吾号令,放箭!”
传令在城上漫延,
很快,如蜂的箭雨散布了下来,闽越人举着盾牌,慢慢退远了。
只不过,地上永远地留下了几百具闽越人的尸体,几百具东瓯人的尸体。
那被捉的几百个东瓯人死了,是被自己人箭雨了结的生命,他们当中几个人,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可是他们却是一脸释然……
太子欧望已经看不下去了,在欧惠的劝说下,目光毫无神采,慢悠悠地在士兵搀扶下往城内走去。
没想到东瓯将领这么有骨气,驺智也是吃了一惊,暗自赞叹了他的当机立断。
虽然刚才他没听清城上的将领说的什么,可他知道,那些话对军心的振作,有极大的作用。
在东瓯士兵面前杀死他们守护的人,足够摧残他们的信念,可惜驺智失败了。
这就是驺智与其他闽越将军的不同之外,若是换作其他将军,连捉懒得捉东瓯人,直接屠戮过去,只不过那样不会起到一点动摇东瓯人军心的作用,只会激起他们的仇恨。
闽越王虽然是个大老粗,可他派兵遣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道理。
现在攻城,很明显不是时候,驺智此刻只等着运送攻城器械的几千后续人马到来,有了克城保证,然后再发动总攻了。
……
当严助得知王恢来了会稽郡时,这天晚上就在城内最豪华的“飞鸟”酒楼为他设下宴席接风洗尘,打算共商兵家之事。
严助首先为灌夫和王恢各斟满一杯酒,说道:“两位将军尽是大汉朝奔波,严助这里贺下一杯薄酒,不成敬意。”
作为太守,严助就相当于宾主,宾主邀杯,自是开怀畅饮,昔日即是同僚,今日更是战友,自当互叙别情。
灌夫最牵挂的还是前线将士们的处境,开口向王恢问道:“将士们饲机一侧,情况还好吧?”
王恢饮下一杯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不说这个吧?下官对闽越东瓯两国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怕是说不明白,反而会让将军更加担心,还是静观其变吧!喝酒,喝酒!”
见王恢打算先按兵不动,灌夫便不好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就像上次一别之后,他对窦婴的尽忠职守,就有了新的体会。
三人正在说话间,酒楼老板聂清也凑了个热闹,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为三个人各敬了一杯酒。
有一个外人加入,话题很快就转移到推杯换盏上了。
聂清举起酒爵,那钦敬的话语就随着浓浓的酒香,一起溢出来了。“小人久闻王大行之名,今日得见,也是三生有幸。
听说大人此次兵发豫章,驻而不伐,闽越王闻之,慌张内乱,还与东瓯国打了起来。小人愈加敬佩,请大人满饮了此爵。”
“那都是传言,我小心行军,闽越王可不知道我来了。”王恢笑了笑,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南国之变,全赖陛下之圣德,泽被南越,威震暴王,闽越国起了内讧,我军至今还未挫一刀一锋。”
“呀!陛下果然少年英俊,威加四海,四夷徕服啊!”聂清浑圆的头颅被肥硕的脖子支撑着,直伸到案几中央,向王恢夸赞着刘彻。
“行了,你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