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都打完了,国内也在恢复着,自然就是要求闷头发展的时候。
不过驺馀善想好好发展,那肯定是绕不过汉朝的,相距不多的路程,几乎是可以挥兵南下的对象。
他心里面一阵突突,当初强大的时候自然不会把危险挂在嘴边眼前,一旦势弱,总免不了胡思乱想。
不过,心弦还有一根始终紧绷着,那就是从往的相安无事,汉朝毕竟可以算得上是闽越国的宗主国,是应该保护属国,自然不会搞突然袭击。
那么,从这方面想,驺馀善又感觉有些不对劲,既然这样,那汉朝当初为什么不调停呢?那会稽太守严助,又为何借他的是南越国的不安定因素?
他不相信这里面没有汉天子刘彻的设计,或者汉朝方面很希望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可以更好地树立权威,或者说,汉朝起了吞并他们闽越国的念头。
越想越可怕,索性驺馀善不再多想了,闽越国人毕竟排外,汉朝派大军过来,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而且,他们出兵,于情于理都会有污点。
主动一点总归没错,所以驺馀善将信件锦帛写上了内容,就直接差人往长安城送去了。
他想向刘彻向汉朝表表忠心,以示自己没什么反意,也请汉朝方面承认他的闽越王地位,两国原定关系不变,可以和平相处。
几天后,本想择日即位的驺馀善,因一件事而暴跳如雷,气地饭也顾不上吃了,带上将军们就开始了抓壮丁征兵模式。
不用说,那就是东瓯国的举措了,陈兵数万,东瓯军在东瓯大将欧惠带领下,出人意料之中,连拔几座城池,一路劫掠,打了闽越国一顿闷棍。
三番两次地主客颠倒,让驺馀善很不爽,他觉得他低估了新任东瓯王,欧望还是有那么点血气的,尽管有些发泄地不是时候,是在他心烦意乱之时,惹恼了自己。
同时他又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假如他在继位前打服了入侵的东瓯军,足够让他成为闽越人眼里的好大王,然后顺其自然地,笑纳王位。
……
又是数日之后,于闽越军与东瓯军再陷水火不容之时,长安城中除卫氏朝鲜使团,又多了一帮使团。
闽越国使团很容易辨认,因为他们身上衣饰装束有些往粗陋方面靠拢,而这恰好是他们的信仰所在。
这是田蚡复出后最得意的一段日子。
卫氏朝鲜不断地给他送上各种银器珍宝,刘彻让他接待闽越使团,又大赚了一笔,这些所带来的心理满足虽然只能藏在心底,但兴奋是止不住的,得意也时不时飞上眉头。
“启奏皇上,期门军将军卫青带着闽越国的使团过来了。”
“哦!”
刘彻的目光迅速投向田蚡,问道:“闽越国内情况变平稳了么?”
“是的,陛下!我军此次南下,未损一兵一卒,大汉天威,有志激波扬电。
陛下之圣德,更是沛若甘霖。闽越国内,人心思定,一切皆由驺郢不听忠言,一意孤行,已被驺馀善斩首,现使团已入京都,正在殿外听候发落。”
刘彻笑了,这似乎正是内虚的表现啊,挥了挥手道:“宣卫青与闽越国使者。”
“陛下有旨,宣卫青与闽越国使者上殿。”
由包桑发出尖细的嗓音,短时间内穿过清晨的空气,被黄门们递次地传到殿外,而卫青与闽越国使者也捧着锦帛,便直接来到刘彻面前。
“臣卫青叩见皇上。”
“闽越国使者叩见皇帝陛下。”
刘彻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卫青双手奉上盛了锦帛的盒子道:“启奏皇上,微臣奉命陪同使君押送驺馀善亲王信帛上殿,请陛下圣察。”
“呈上来!”
这时候,包桑就上前接过盒子,轻轻地放在御案上。
他去了盘子,又揭开盒盖,果然是一张带字的锦帛。
刘彻的眼睛淡淡地掠过锦帛,停留在了使者的额头,问道:“使君可有话说?”
这使者显然熟悉中原地方的礼仪,又见刘彻年轻英俊,气度不凡,心中顿时生出敬畏。
先自施礼后,才向前一步奏道:“闽越国馀善亲王有奏折呈送陛下,闽越上上下下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朝廷早议闽越国立君之事,以安抚民心,稳定下国。”
刘彻微微点头,润了润嗓子道:“朕知道了,不过决议需要时间去定,使君等着便可,你且回驿馆休息,听候回音。”
待闽越使君走后,刘彻才从远处收回目光,拿起锦帛便看了起来。
片刻后,刘彻举起锦帛道:“馀善此人奏请的意思很明白、清楚,就是单单要朕允准他为闽越国王。
但古人也云,君者,民之影也。这馀善是怎样的人朕不了解,众卿家以为如何,尽可畅所欲言。”
卫青这时站出来了,又说道:“严大人与灌夫将军合名,就此事亦有奏章,恭请陛下圣览。”
刘彻接过奏章,大略浏览了一番,看那文采,就知道是出自严助之手了,灌夫顶多记个名字。
奏章写什么呢,它写着:上疏皇帝陛下,臣奉旨南下,一路关山,丽日炳耀,陛下圣威,不闻其响,却再探着震撼东南,诸藩闻之,纷纷归服。
好家伙,这还是拍自己马屁,刘彻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了下去。
驺郢愚钝,不谙大势,背誓约而逆行,恃强势而凌弱,掷百姓于水火,使圣土蒙垢,其身死名裂,实属罪有应得。
这倒是有点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