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还有传言说匈奴人是先祖夏朝后氏的苗裔一支,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住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成了汉朝北方的一个巨大隐患。
这些话,刘彻听了都不相信,正史汉书,抑或者是后来的史记,无非是借着这些捕风捉影,把汉匈百年战争,化作了民族斗争罢了,美其名曰民族融合。
假若后世人相信了,并且视汉匈百年战争为内部民族之间不合谐因素,刘彻只能说,你们高兴就好。
几部主观编写的史书,就让所谓的砖家推崇不已,刘彻表示前世又不是没见过。
只要不把朕,和朕的卫青霍去病抹掉就行了。
听别人汇报工作,自己稳坐殿上,刘彻有了几分挥斥方遒的感觉。
特别是最近国库又来钱了,尽管没说花销是多少,可还是让刘彻有些欣喜,显然,每个人都更喜欢看到进账。
不过高兴完了,还是得回到花销上去,因为殿下的桑弘羊已经开始报告了,不听还真不行。
“除去庞大军费支出,另有官员赏赐俸禄占了大头,生儿育女之奖励占了小头,其余驰道、马匹、军械、宫廷等等支出也有不少,收支相抵,仍存十之二三,陛下,又是一个丰年!”
桑弘羊说完这些,胸中也爽快了许多,自己才被任职一年有余,便已扩收一成,这无疑是掌财权时,有能力的表现。
谁是庸才,谁是奇才,站在高处,刘彻看得一清二楚。
他自然得给有能力的人灌一顿糖水,作为激励,“大司农受命以来,事必躬亲,周转排布合乎情理,善蓄大财干大事,收拢小财,避免虚耗,该赏!”
“尽职守罢了,若非陛下提拔,臣终此一生,都无法展露才能!”
话没说错,平常人那里会被皇帝重用到这种程度?
给官职的原则是有才就行,只要有才,升官就像火箭上升似的,一点也不接套路出牌。
偏偏这位皇帝还看得很清,谁要贪了乱了,直接收回权力,那叫一个风驰电掣,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刘彻满意一笑,大气回道:“贤才不困于门庭,忠直不窘于卑微,但凡任人,哪管亲与不亲,身份高与不高,只要你有能力,不贪不怠,朕都可以让你施展报负。
况且朕给的哪有那么好得的,没有表现出能力,在位置上昏庸无为,朕一样会夺了他的权。
用民间的一句话来说,这叫什么,这叫站着茅坑不拉屎!”
刘彻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桑弘羊乐了,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笑颜,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可不管他笑没笑,刘彻张嘴又是问道:“朕大汉朝人口又增了几何?”
把这个问题交给一个管财政的,并不是说刘彻想为难他,只是想听听他是怎么从自己观察的层面,回答出来。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耻,百姓手上钱货多了不少,这是臣所可以观察到的。
据奖励生育钱量,与往年病死之人数目增长之比相较,我大汉朝近三年来,增了百之四五人数!”桑弘羊面上难色一闪而过,立即给出了答案。
从小习读九章算术,还有不小的数学天赋,这个问题对桑弘羊来说,是可以推演出来的,刘彻听了,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桑弘羊,将士们在沙场上征战,最怕的就是后勤供给不足,吃不饱穿不暖比战死沙场还可怕,因为他们的国家让他们失望了。
今后你掌握财政大权,一定要优先供给军费,让将士们无后顾之忧,要不然,朕必不轻饶!”刘彻面色一冷,沉声叮嘱道。
桑弘羊目光变得郑重,毅然作出保证,“兵者,国之重器也,士为知已者死,这士用在将士之中,也是同理,臣不敢动一分手脚,让人心寒。”
“善!”
……
烈日逐渐西移,转眼便到了尽头,天际已暗了三分,即将步入夜中。
傍晚时分,对于娱乐活动稀少的汉朝人来说,便意味着可以休息了,自然是欣喜的。
可宫门口有一对主仆,便不怎么高兴,夜幕将至,反而吹响了离别号角。
“陛下,你己待臣子仁至义尽,臣为有你这么一个主人而自豪,死里逃生全是陛下你在保臣,要不然,臣早被太后一杯毒酒赐死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还是先行回去吧!宫外风尘大,可不能脏了皇家的衣服。”
韩嫣不复往日俊美,脸上憔悴不已,在刘彻面前,低头劝道。
刘彻叹气道:“你真是糊涂啊!居然会想到出入永巷掖庭与那些宫女厮混,这不是存心自己找不自在么?
你想要哪个宫女,朕自会斟酌着赐给你,为何要祸乱宫闱呢?
要不是你陪着朕快十几年了,换了别人,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皇太后的窦家示弱,母后所在王家开始兴风作浪,她正愁找不到机会除了你啊!
罢了罢了,除了宫门一切小心,若是生活困窘的话,你就去无忧府,带一些钱财活命,你们韩家是不会敢接济你了。
还有,若是有人存心想欺辱你的话,不要忍让,直接找马志宇那小子去报仇,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除了朕,没有人可以羞辱你欺压你!
但是,你也不可欺压别人,在朕这里,就算是天子犯法,有的时候,也应该与庶民同罪!”
这么一大堆话,虽然寡淡,可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