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历此大变,必改正朔,易服色,从而试变化之道,以合天意,所以明曰受命于天也。
方今陛下躬圣发愤,昭配天地,功高德至,故老臣特此上谏,合众典文所曰,愚以为,所谓三统之制,有其定制,而有后胜复于前圣者,皆是二代在前也。
今而有计,有延二代之统绝之意,是为而不序矣,想此变道,惟有陛下发乎圣德,宜有考之,顺合天地四时之极物,则顺阴阳以定大明之制,有其规理,更为万世则,定万古基。”
司马迁见解很独特,一套连着一连,令刘彻目不暇接。
只不过这不是一件小事,既便是历史证明改元可以,但刘彻觉得表达看法的权利还是应该有的,所以这奏章在刘彻的案头放了数日,每天打理完国政,他都会拿出来反复地浏览揣摩。
参考一下司马迁的看法。
因为诸事太过不顺,
如今有点波澜,
他起了兴致之意,要有司找来历代历法,上溯三代之长,下迄嬴秦,一一进行参验。
终于在十月的一天,他决定将奏章交朝会廷议,纳入正规流程。
石庆、王宽等人认为,所调嬴秦以降,十月为岁首,皆与农时节气错位,每每思之多有不便,宜行新历。
说实话,
秦始皇只是打了个底,
美其名曰了一番,
真正办事的,
还是汉代……
赶情汉朝的辛辛苦苦,只是衬托秦的伟大,刘彻极端不满。
司马迁也接着道:“想臣与精通律历者落下闳、邓平诸君测算,所验是年为三百六十五日二十五分,月为二十九日八十一分之四十三。
而以孟春正月为岁首,如此则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连珠以测吉凶,是谓曰吉得变,无变无大吉。
上利朝廷循晦朔而朝觐祭祀,下利农桑据节气而耕作,请陛下定夺。”
群臣皆以为司马迁言之有理,纷纷赞成改元变历。
刘彻其实也听不太懂,不是不懂话的意思,而是不能理解,不过想来是没什么错的,于是下诏,改元太初,而汉历自此名为《太初历》。
从这一年起,
西汉以前十月为一年之首的古制变了,标志岁首与正月合为一体。
太初元年的正月,就如此时,在这喜与忧的动荡中来到了。
慢慢地过了初五,长安城里的各街各巷纷纷挂起千姿百态的花灯,而整个京城一时间变成了一个花灯的世界。
无论官府、商贾、百姓,都统统把灯节看成过年的最后一次喜庆。
这些灯虽然是有大小、繁简、精粗的差别,然而,所有人的心境,却都是一样的,不尽相同。
未央宫、长乐宫的歌舞百戏也在加紧排练,由里面鼓乐、笙声,每日一大早就在乐坊上空飘荡,直到午夜才渐渐平息。
看着简陋版的万家灯火,刘彻心绪开始平静了,把生死把李妍的离去,尝试着淡忘……
到处都弥漫着歌舞升平的氤氲,从刘彻到三公九卿,都暂时将烦恼抛在一边,而是一心一意的投入到迎接上元节的喜庆之中去了。
在李妍走后,深知刘彻性格的长公主想方设法不断为皇上排解寂寞,可有了与李妍那段难忘的岁月,除了相濡以沫的其他二女,其他女人,在刘彻心中就黯然失色了。
上元节后的第二天,刘据接到刘彻要他参加次日朝会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