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个词加在了刘彻身上,他觉得很有意思,这似乎又代表着他又多了一个责任……
就像卫青与霍去病的舅侄关系,互相扶持,亲情深重,在卫青手下霍去病受其教导,终成大将之才,封狼居胥,赢得北顾异族仓皇。
小呼邪似乎也很喜欢和刘彻待一块,或许是刘彻给了他一块水晶吧,又或者是两个人年龄间隔更小。
终于有机会和二姐好好说话了,刘彻激动的握住隆虑的手,颤音道:“姐姐一别就是四五年,可叫母后,姐姐们与彻儿想念的很呐!
母后每每讲到你,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埋怨自己的无能,要二姐你去牺牲自己成就现今的一切,长久下来积下的泪水都悲伤成河了!
彻儿与姐姐们还时常想起与你玩闹的画面,那时候的我大概也就小呼邪一般的年纪,岁月催人,转眼间便天各一方,只能依托于飘渺的梦!
现在倒好了,咱们姐弟终于是相会了,往事不提也罢,过几日我便差人送你回长安与母后姐姐们会合,来消释这么些年的耿耿于怀。”
抚摸着刘彻的额头,隆虑百感迸发,还带有些近乡亲怯,回长安城似乎只在梦里出现过,每次做梦,长安城总是带给她无尽的遐想。
草长莺飞,百花争妍,车水马龙,济济一堂,欢声笑语,天伦之乐……
长安城里新奇的物什,每一出现,几个姐妹们总是争先恐后,尽是些小儿女姿态,闹得母后有些哭笑不得,忙提醒几女注意仪表。
“彻儿,二姐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匈奴大营里终日忙碌,不过是为了忙到不思起母后她们和你,可一入深夜,二姐心心念念地还是你们,梦里的场景,似乎对我来说成了一种煎熬!
花有重开,人再无少年,也庆幸上苍给我这个机会逃了出来,要不然终老此生在异乡,二姐会疯的!”隆虑眼中水雾浮起,萧瑟道。
“舅舅,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母亲你不是和呼邪说,遇见了亲人要高兴么?”小呼邪疑问道。
喜极而泣这个词他是不知道的……
刘彻闻言大笑道,“小侄子都比咱们两个强,不伤心了不伤心了,再会本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何必要苦苦执著于以前呢!”
把儿子抱了起来,隆虑亲了他一口,笑道:“小呼邪真聪明!”
左屠耆王也称左贤王,是军臣单于的侄子,名为呼顿,长相魁梧,虎背熊腰,此刻他正在匈奴大营里进行出征前的仪式。
“左大都尉,人数清点好了么?”呼顿问道。
左大都尉查慎行低头回道,“兵入十五万,已悉数点好了!”
呼顿这才点点头,看向祭台下黑压压的一片。
个个精神抖擞,粗野的草原之风被十五万匈奴兵衬的威风猎猎,宏大的场面让军臣单于心情大好,大举南下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此刻也不过是借机而起罢了。
十五万人站在一起,仿若每人跺一踩脚就能山崩地裂,吼一吼能让苍穹变色,声势之巨,可乘风破浪!
祭台有三层,最上方是军臣单于和年迈且极具威望的大祭司。
他们二人是匈奴人的精神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为大军祭祀祖先,便代表此战之势,势不可挡,也表现了此战的必胜决心,这关系到匈奴人能否入主中原的长久企图!
“大祭司,你看我匈奴的勇士,个个威武雄壮,15万大军攻占上郡只是个开始,我还要让富饶的中原尽归于我们的手里,太阳王的光芒必定要延伸到汉朝的土地上!”军臣单于豪迈道。
大祭司的名字一直是个迷,每一任大祭司似乎都好像没有名字,单于也只好这么称呼他了,在匈奴人的眼里,大祭司一直是天命的象征,代表着上天的预示,与王权相互辉映!
苍老的脸上闪过凝重的表情,大祭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高兴,注视着远处的草原,徐徐说道:“遥远的东方大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十几代匈奴王都没有征服过的地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大王应该慎重,千万不要轻视敌人。
神圣的太阳王会保佑我们匈奴大军长驱直入,但这阻止不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汉朝人的智慧并不下于我们,他们的兵书典籍不尽其数。
一旦我们把上郡给咬下来,汉朝皇帝必定会做出反应,接下来的攻伐不会那么容易,大王你应该知人善用,一点点的蚕食,切不可急功近利啊!”
大祭司的话有点扫兴,军臣单于一向觉得汉人说的兵贵神速更有道理,他虽然对李广有些忌惮,但汉朝人的兵马他也见识过,不值得一提!
这些年的经营,汉朝人精良的武器与攻城器械,早就让他们学去了很多,装备上与汉人可能会有不足,但差距不会太大,单于并不担心会出师不捷。
“大祭司应该不会是看不上汉人的土地吧,何必要这般小心?
依本王看来,上郡的防线最为薄弱,十五万大军,十日之内城池必然会被攻破!”
看了一眼单于,大祭司忧虑道,“南边的帝星,起初还不怎么亮,现在光芒渐渐变强烈,这一仗吉凶未卜,大王你要多加防范!”
“大祭司莫要多说,本王可不懂什么星相之术。战场之事本王已全部交由左贤王,将领在外,总是指手画脚只会困住勇士们的手脚,这些话你还是和他说吧!”单于摆了摆手,看向祭台下面。
只见仪式已经渐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