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李世民怒气冲冲的模样,只能站起来说道,“启禀父皇,此事虽然有失偏颇,可是这种事,儿臣以为在大唐的边境应该属于常事。”
“常事?”李世民觉得这句话太过刺耳了,什么意思啊,难道朕辛辛苦苦得到天下,就是为了做这些吗?
“是的,父皇,儿臣和松洲侯叶檀有过接触,他将最近半年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儿臣了,在边镇,虽然有我大唐的军队镇守,可是实际上很多事我们根本就做不了主,就像是岭南的冯盎一样,父皇,这些事都是很实在的事,不会以为我们李家是皇族,人家就会给我们面子的。”
“难道我大唐真的没有无敌天下吗?”李世民却有点小膨胀,忍不住反问道。
其实,贞观元年,冯盎曾经拒绝来朝,不消说,是被李世民干的事情恶心着了,恼羞成怒的他准备派江岭甲兵讨伐,被魏征劝住。因为当时的朝廷上面还没有资格搞这些东西,而且,人家冯盎真的不是说不认可你,而是觉得他干的事太过分了,因为当时天下大乱的时候,有人劝他,让他学赵佗自立为百越王,被这位极为睿智的大将军直言斥退。
“我世居南越,迄今为止已经五代了。作为岭南之守卫,此处只有我一族一姓氏,子女钱财我不缺,人生富贵也不少。我常常担忧的,是如何才能无愧于先人所创建的勋绩,怎敢擅自称王呢!”
后来,魏征的劝说是有用的,在天下最危险的时候,他都没有称王,怎么会在后面称王呢,不过呢,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新主子的脾气,就让长子冯智戴入朝侍奉皇帝,现在也在国子监读书。
但是呢,李承乾举这个例子其实不妥,因为西面的人和南面的人不太一样,南面人家早就在那里了,而西面则是一些土著,而且这种土著夹杂着浓郁的西方气息。
“父皇,还请恕罪,儿臣斗胆进言,我大唐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子,没有办法无敌天下,至少,长安城里冬日还有冻死的人,夏日还有人不知道何处吃饭,这样子的国家最多只是起步,虽然父皇和众位大臣都是很辛苦地为这个国家奋斗,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到那个地步。”
其实历史上就算是最强盛的李治时期,西域也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可要是知道,李治可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天皇啊,都说他软弱,可是他在位的时候,可是平定了高丽,这样的本事,李世民没有,而且他死了之前,武则天虽然被称为圣人,但是权利不在她的手里。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脸色一变,还要发火,却听到李承乾接着说道,“父皇,凉州,肃州,甘州,陇西等地,真的在朝廷的手里吗?”
一句话,让李世民的心中的怒火化作了一缕轻烟,随风而去,因为他和叶檀也有通信,很多消息,他也是知道的,大唐的名义上的国土,也许只是一些有名气的地方,什么洛阳,长安,扬州,苏州等地,而一些偏远的地方,那都是望尘莫及的。
“不知道太子有何高见?”李世民这句话有点讽刺的味道,不过李承乾却当成了真事了,说道,“父皇,既然父皇爱惜武将,可是侯君集大将军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根本就不适合在长安当官,他的脾气只能在军中使用,如果放在朝堂之上的话,恐怕就算是这次父皇饶恕了他,很快还有下次,儿臣斗胆,类似侯将军这样的人,这辈子只能在疆场上打拼,不能来朝堂,因为朝廷的诡谲,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如果将这样的人放在朝堂上的话,就是一种损失。”
“难道我大唐就容不下一个侯君集吗?”李世民一脸不满地问道。
自己辛辛苦苦地努力了这么久,难道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父皇,大唐容得下一个侯君集,可是朝堂上容不下一个侯君集,或者说容不下侯君集这样的一类人,因为他们天生就不适合在阴谋诡计当中存活,而父皇一直都非常的体恤下属,对于老兄弟更加是不能多说的那种提携,可是父皇每日的极多,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顾及他们,而等到父皇想要顾及对方的时候,恐怕这些人不是在监狱就是在刑场上,因为他们太容易惹事,就像是汉朝的那些武将,最后的下场真正好的没有几个人,不是因为这些人真的该死,而是因为这些人不懂得如何自保。都认为皇帝可以保护他们一辈子,但是皇帝不只是他们的皇帝,还是整个天下的皇帝,既然是整个天下的皇帝,结果必然是需要关心整个天下,既然如此,出现问题也是平常事,不是吗?”
李承乾是越发的成熟了,他的语言虽然宛如谆谆溪流,可是却慢慢地化解了李世民心中的不解,李世民现在虽然还没有真正的狂妄,可是他的骨子里却非常的狂妄,做事什么都非常的不顾及面子,这样的人其实是个人才,也是个天才,却有点那种疯子一样的味道。
“朝堂之上真的如此凶险?”李世民总觉得自己平时面对的朝堂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人四处弹劾别人,可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呢,就像是黄渤说过的那么一句话,当你没有任何成绩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身边的人都是小人,都是有心计的,都是会想要害你的,似乎不将你这样的人给弄死,他们都不甘心,可是一旦你成功了,你就会发现,这些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群对你很好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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