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德轻轻地推开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以及婆娘。
他们的身上穿着的衣衫都是松洲特有的蚕丝制成的丝绸,这些东西平时孔大德是舍不得穿的,他们来之后,就将之前叶檀送给自己的那些都拿出来给他们做了衣衫。而自己的孩子和婆娘身上还穿着棉布,这个价格比丝绸低多了。
两个孩子都蹲在地上,身上都是灰尘,脸上都是泪珠,而自己的婆娘薛萍则脸色通红,看来是被气的。
看到孔大德出来,薛萍快速地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一把将两个孩子拉起来,后退了一步。而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则脸色不太好看,看着孔大德也不过来行礼,反而冷清地看着他,就像是个陌生人。
“怎么了?”孔大德虽然已经很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他还是问了一句。
“老爷,没事,都是小事。”薛萍不想让孔大德难做,就打算将这个事掩盖过去,可是她想的太美了,这些人来的时候可是带着巨大的期望来的,结果刺史没有回来,他们一直无所事事,没有那种当官的威风,只能花钱买醉,虽然说松洲的青楼是没有的,让他们不太自在,可是还有暗娼啊,他们反而觉得小家碧玉的感觉更有味道。
因为孔大德出钱,所以他们觉得吧,勉强还能够接受,可是今天找账房领取钱财的时候,却被告之,暂时领不了,没钱了。
这样的话,简直岂有此理,他们来这里没有得到官职就已经非常的娄火了,现在竟然连钱都没有。
孔自游本来是打算直接过来找孔大德的,结果遇到了薛萍,刚问了几句,两个小崽子就过来说自己吃他们家的,穿他们家的,于是,一时怒火上来了,就直接推了孩子两下,直接摔在地上了,可是对于孔自游来说,他内心的火气还是没有消散多少,自己来这里是给足了孔大德的面子,这样的事他是占了大便宜了,可是没有想到连这么一点钱财都不愿意拿出来,想到自己昨天和那个暗娼小婷的约定,自己岂能失信于人?所以,今天这个钱是一定要拿到的,否则他不在乎本来就不想给的那点面子。
“什么小事,薛萍,这是我孔家的事,你一个外家人,有什么资格插嘴?”孔自游直接就将他的话打断了,在他们的眼里,除了自己家的弟子,其他的人都是外姓人,这些人嫁到孔家就是在享福的,这些人就应该听话,老实地听话,不应该有其他任何的想法的。
“你。”薛萍是泼辣,可不代表真的就可以将自己的想法都让人接受的,被他如此强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抬头看着孔大德,同时拉着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自己乱跑。
“什么事,自游,你说吧。”孔大德的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脸色从红色到煞白再到红色加着阴沉地问道,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冷冽的上位者味道。
他毕竟是松洲的别驾,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孔自游不是个普通人,这次来除了享受之外,还有任务的,希望在这里建设一个小型的对家族有力的关系网,或者类似书院一样的地方,那是孔家的立身之本,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就想去看看樊笼书院,却被告之,不行。
加上今天想要几贯出去耍耍也是不行,所以当他听到孔大德的话之后,发现自己的怒火早就烧到了脑袋上了。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我这次跟你来这里,是因为老祖宗看你一个人在松洲势单力薄,有些事力所不逮,才派我们来这里帮你,可是来了之后,你不授予官职,也不管我们,现在连问你要几贯钱出去游玩看看松洲的风景,你都不愿意,怎么,你是不是认为已经可以不靠孔家你就一个人可以了?要不是天下人看在孔家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的别驾能够坐得稳?”孔自游一副恬不知耻地嘴脸,让人看着真的是十分的作呕的感觉,可是孔大德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恶心的,反而觉得舒服。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松洲的官职都有专门的制度,需要刺史大人亲自签字才可以生效。至于书院,也有特殊的要求,不是不给你们去,需要刺史大人的手令才可以。”孔大德压下自己之前的那份不舒服,反而很温柔地说了出来,似乎这些事都是普通的事一样。
“什么狗屁刺史,不过是个下州的小瘪三而已,还想要骑在孔家的脑袋上作威作福吗?”孔自游不屑地说道,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则直接问道,“孔大德,孔璇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
“方知说的不错,孔璇昨天去衙门找你,竟然不见了,你说,他去了什么地方?”另外一个人也跟着问道。
“是啊,不是说松洲是你们的地盘吗?怎么人不见了,你也不着急,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当回事了?”又有一个人跟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嚣张跋扈。
……
剩下的人也都跟着说了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来这里都是给你面子了,你竟然不伺候好了,你简直就不是人。
而孔大德的两个孩子则吓坏了,脸色煞白,这几个人之前还是自己的叔叔或者哥哥的,可是现在就像是一群饿狼一样地盯着自己家,这些人太坏了,而薛萍则是满脸通红,她被这些人的无耻嘴脸给恶心到了,来到这里,都是成年人,天天不归家,拿着钱耍,现在人不见了,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