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道人把喝空了的酒壶甩出去,长剑甩出去,剑在半空之中挂着酒葫芦的绳子钉在窗口,砰地一声,剑深入木墙,嗡嗡嗡的颤着。
青云道人则跃上墙头躺下来:“灌满。”
二本道人把手伸出窗口摘下酒葫芦,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给师叔灌酒。
沈胜三走到墙头下边,摸出来一瓶伤药扔上去:“我沈家的伤药,自古就有奇效。”
青云一把接住,拔开塞子往伤口上洒了些,一阵剧痛,那药粉洒在伤口上好像火烧一般的疼,可是疼的虽然剧烈却短暂,几息之后,非但火辣辣的疼痛感消失不见,连伤口都不疼了。
青云道人看着手里的药瓶眼神恍惚了一下,想到当初在道观里,他去山崖上采一株奇草结果不慎摔下来断了腿也断了一臂,躺在那的时候想着怕是要这样疼死了,师兄找到他背着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放心放心,有我沈家的伤药,你想死都死不了,摔的吐血的青云道人就咧开嘴傻笑,可踏实了,师兄背着他说他死不了,他就坚信自己不会有事。
又想起来那时候二本师侄还很小,生病发烧,几个人急的要命,背着二本道人要去寻郎中,恰好从留王府归来的师兄看到了,配了两副药,说一副内服,一副内敷......几个人都愣了,内敷是什么鬼?
想到这他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内服也就罢了,内敷那药,是从小二本道人的某门把药灌进去,可是让小师侄yù xiān yù sǐ的一回。
师兄啊。
青云道人看着天空喃喃自语了一句。
“你何时来?”
与此同时,长安城。
瑞来客栈里前阵子住进来一伙行商,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走了很远的路才到长安,住进来之后就分批出去带着他们的货物售卖,应该是从草原上换来的银器,皮子,还有玉石之类的东西,倒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
这些人生活很节俭,吃饭点菜都是刚刚好,一顿饭吃完盆干碗净,绝不会剩下一粒米一口馒头,他们吃饭的时候很沉默,只有为首的那两个人会偶尔低语几句,似乎是货卖的并不好,所以这些人都是眉头紧锁。
吃过饭就回到自己屋子里,不去卖货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离开房间,客栈的人虽然好奇,可这样的商人也不少见,所以没多在意。
下午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标志的小丫鬟带着两个随从来,手里捧着一件皮子,眉头也皱着,似乎是买了货觉得被坑了,又找到客栈里来,打听了一下那伙行商住的房间在哪儿,直接上楼去了。
客栈小伙计都替那些做生意的捏一把汗,一看那小丫鬟就来头不小。
幸好,没有争吵声。
屋子里,小丫鬟把皮子放下,皮子打开,里边是兵器,有刀有剑。
小丫鬟是从大学士府出来的,只是一直都跟在老夫人身边极少出门走动,所以没几个人认识她。
“值得注意的韩唤枝,沈冷,包括流云会的叶流云和黑眼都已经出京了。”
小丫鬟声音清冷的说道:“计划很顺利,接下来就是用到你们的时候,我家主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资助你们,是你们报恩的时候了。”
为首的那个商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留着络腮胡,看着和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说话也不带口音,所以自然不好分辨,可他们都是来自渤海国,从海上偷渡过来,一路风尘仆仆到了长安。
“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
小丫鬟声音压的很低:“到时候我们会制造些混乱把皇帝身边的侍卫引走一些,值得注意的只一个卫蓝,皇帝后天必到红袖招,每次他去,身边带的人都不多,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偷偷的去见那个女人,那便是机会。”
“好。”
中年汉子看了看那些刀剑:“还有钱。”
渤海国太穷了,穷的怕了。
“这是一万两。”
小丫鬟把银票放下:“事成之后再给你们另外一半,主人会安排你们撤离长安,这事做好了,以后主人也不会再找你们。”
“那最好。”
中年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神恍惚了一下:“一万两,够寨子里的人好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