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勇没有丝毫耽搁,他也不敢耽搁,暴怒的李思钰是极其危险的,在李思钰身边待久了,他很清楚暴怒的李思钰是不会与他人讲理的。
刘大勇带着三个兄弟,连夜赶向霍邑城。
霍邑城是晋州与汾州的边城,晋军不断向北退去,不断收拢各城兵卒,最后数万兵马全部聚集在了霍邑城。
按照约定,晋军应该此时离开了晋州全境,可是他们聚集在霍邑城后,突然停止北撤,竟然一连数日不动,这让李思钰极为恼火,李思钰数万大军停留在河中,这些兵马吃喝拉撒是很庞大的一笔开销,遭了兵灾的河中百姓是无法供养数万大军的,李思钰现在急着要返回关中。
谁的地盘谁操心,之前这些百姓并不需要李思钰去操心,可是晋军北返了,宣武军南逃了,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河中给李思钰,这让他很是上火。
这还罢了,在晋军北返后,杜让能竟然留在了李思钰营中,一连数日李思钰都不愿搭理他,只是让裴仲德去跟他打擂台,李思钰不想过问,杜让能却不愿放过他,甚至几次堵在李思钰门口,本来李思钰就够闹心了,又有这么一个人整日在你面前晃悠,李思钰更加恼怒。
杨复恭,他不好发火;裴仲德现在也与他差不多上火,也没法向裴老头发火;杜让能尽管烦人,可毕竟是朝廷皇帝之下最大的官,心中有火也不好发泄。
最后这些怒火全撒在刘大勇这个倒霉蛋身上了。
刘大勇心中委屈,最后他决定找人发火,而且还是天下头一号藩镇——晋王!
霍邑距离临汾只有一日之遥,夜里离开的临汾,直到午时时,刘大勇三人才赶到霍邑城下。
刘大勇尚未靠近霍邑三十里就被晋军探子发现,十数名晋军探子押着刘大勇进了霍邑城,从刘大勇嘴里得知他们是李思钰的信使,这种大事,探子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送去了李克用那里。
很奇怪的是,李克用并未第一时间向刘大勇问话,而是把他丢进柴房不闻不问。
刘大勇自从跟了李思钰,何曾遇到这种待遇,他也不急,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心中暗怒。
“你们不想理会老子,老子还不理会你们呢,看你们三日后,大帅如何整治你们这些蛮子!”
刘大勇面上也不着急,躺在草堆里,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哼着李思钰“创作”的《油菜花》。
“一条大路呦……山下土肥呦……五亩良田呦种点啥……”
这首《油菜花》辽东军最是喜欢,每当想念家乡时就会唱起来,后来这首歌成了所有人最喜欢的小曲,行军疲劳了,就会大声唱出来,浑身都使劲!
裴仲德曾提醒过李思钰,这种歌曲不宜在军中出现,这会让兵卒思念家乡。
裴仲德的话语,尽管委婉些,李思钰却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不过李思钰依然不闻不问,在他看来,思念家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正因思念家乡的美好,他们才会努力保护自己家乡不受伤害,而他们前来关中,虽然李思钰心下有些魔怔要来,可也是为了给辽东军创造更好的生存空间。
为了家乡,就算身死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李思钰的理由!
刘大勇哼着《油菜花》,自得自乐,很是自在享受模样,这让另外两位兄弟秃头和刀疤李很是郁闷。
秃头从草堆上坐了起来,郁闷嘟囔道:“勇哥,咱们都成了这般模样,你咋还不急呢?”
刘大勇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草堆上,吐掉嘴里枯草,咧嘴笑道:“急个啥子?他们不急,咱们更不急,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晋军三日后如何面对大帅的怒火!”
刀疤李突然凑到刘大勇面前,小声说道:“勇哥,咱们这次前来,究竟是何事?”
秃头也急忙说道:“是啊!勇哥,您这一路都是一副臭脸,什么也没跟俺们兄弟说起,大帅让咱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何事啊?”
刘大勇腰身一挺,做起身来,看着两位兄弟,笑道:“为何?还不是晋军不愿离开晋州!”
刘大勇说着又叹气了起来。
“河中经此大难,晋州又被晋军搜刮的这么干净,留下来的却全是张嘴吃饭的百姓,要想让这些百姓活命,咱们就需要尽快离开河中,把绛州城内王家的粮食全留给这些百姓。”
刀疤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可晋军不离开,我军如何能安然回关中?”
刘大勇想到李思钰的怒火,自己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了,怒道:“可不就如此吗,这也是为何咱们前来的原因。”
秃头皱眉道:“理是这个理,可现在咱们被丢在这里,晋军也不闻不问,明显是猜到咱们为何来此。”
刀疤李赞同道:“想来是如此,他们……会不会故意给咱们留下这么多百姓的?”
听了刀疤李的话语,刘大勇明显愣了一下,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娘地,晋军果然够狡猾!”
“哼!奸滑,让他们奸滑个够,真当咱们拿他们没法子吗?”
“哼!”
刘大勇又重重冷哼一句。
秃头和刀疤李相视一眼,秃头小声问道:“勇哥,你在大帅身边,大帅是如何说的?”
刘大勇向后一趟,再次躺在草堆上,随手揪了一截枯草咬在嘴里,含含糊糊说着。
“太原府不产盐巴,他们只有一个地方能弄到盐巴,这就是谢县、安邑,而这两县都在咱们手里。”
“大帅说了,三日,三日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