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撇了眼二老爷,说道,“婆婆不糊涂,大伯和三叔更精明,他们能如此待陆氏,肯定有你不知的缘故。”
家里大事不告诉自己,是二老爷最深的痛。听了二夫人的话,他极是不服气,冷哼道,“能有什么缘故,不外乎是陆氏又给哪个有背景的妇人治好了不孕症。”声音放得更低了,“哼,还当我真的蠢。原来大哥天天跟娘念叨展举丁忧后能谋个什么缺,可自从陆氏让陈阁老的儿媳妇生了儿子后,他就再不念叨了……唉,可惜了,咱们家展玉不能走仕途,那陆氏可是咱们的亲儿媳。”
说完,很是肉痛地摇摇头。
二夫人幽幽说道,“她是你的亲儿媳,我没那么好的命。”心里暗道,若当初让展玉娶了陆氏该多好。陆氏有一手好医术,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儿子。她又人情通透,也会让不通庶务的儿子能有一份好生活。那样,自己就不需要为儿子操心了,更不会在这个岁数冒险再怀一次孕……
众人正站在廊下仰天观看美丽烟花时,突然听到姜悦的大嗓门,“爹爹!爹爹回来鸟!”她边喊边甩开老驸马的手,向一个高大的身影奔去。
众人往门边看去,果真是姜展唯回来了。他似从五光十色的光晕中走来,脸上没有表情,红红绿绿的光影在他的脸上身上闪着,颜色次递变换,显得更加神秘和冷然。
姜悦已经扑进他的怀里,咯咯笑道,“娘亲过生辰,烟花漂亮。”
姜展唯笑着把她抱起来,温暖的笑容才让他的面部表情柔和起来。他边走边在人群中找寻那抹倩影,终于找到了,他竟是一愣,心都痛得一下抽紧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没有了。
他紧走两步上前问道,“漫漫,你怎么会这么瘦?月子没坐好吗?”
当着这么多长辈,姜展唯先去问候媳妇,做法已经不妥,说的那话更是得罪人。
陆漫红了脸,忙说道,“我月子坐得很好,长辈们对我都很关照。瘦是因为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要慢慢调养。”又道,“三爷,祖母祖父天天都念着你呢。”
姜展唯也后知后觉自己得罪人了。赶紧走到长公主面前,长躬及地道,“孙儿见过祖母。”
长公主已经不高兴了,骂道,“小兔崽子,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婆子差点就把你媳妇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她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满月前几个孩子都是在我和驸马爷的跟前养。她过个生辰,我就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这个大排场连你大伯都不曾有过。你回来不知道感谢,还挑上理儿了。”
姜展唯吓得赶紧跪了下去,说道,“祖母让孙儿无地自容了。”磕了几个头,又说道,“孙儿知道祖母心疼孙子孙媳,再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敢挑理儿。只是,只是,孙子嘴笨,好话也说成了赖话……”
听了长公主的话,陆漫也赶紧跪了下去。姜展魁和姜玖见哥哥嫂嫂都跪下了,也跟着跪下。
大奶奶知道这时候只有自己这个晚辈出面当合事佬了,咯咯笑着接口道,“祖母,三叔就是看见三弟妹瘦的有些脱了形,一时心疼,才说了句不过脑的话,也是在跟您撒娇。您老人家的几句话,看看把他们几人吓成什么样。”
长公主见陆漫几人都跪下了,显见是吓着了。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又嗔怪大奶奶道,“就知道耍贫嘴,知道他们吓着了,还不快去把展唯媳妇扶起来。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受凉。”
离得近的江氏赶紧过去把陆漫扶了起来。
长公主看到地上只跪了个姜展唯,又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自己起来,还等着本宫去扶你?”
姜展唯说了一句“不敢”,自己起了身。
老驸马又有些清明起来,大声说道,“我就说嘛,庶子不找事,就不是庶子。鞭子呢?鞭子呢?快去拿来,我要教训教训他,居然让长亭生了这么大的气。”
太祖母骂爹爹,已经让姜悦心疼得不行。但她知道不能跟太祖母放肆,瘪着嘴默默流泪。但见太祖父如此,她就不干了,扯开嗓门嚎起来。边哭边说道,“不要打爹爹,不要打爹爹,太祖祖不喜欢小悦儿了,要打小悦儿的爹爹了……呜呜呜……”难过得不行。
老驸马看姜悦哭得凄惨,赶紧哄道,“小悦儿莫哭,太祖祖是开玩笑的,太祖祖是闹着玩的。”
正好看到二老爷从房里走出来了,就指着他说道,“太祖祖不会打小悦儿的爹,会打小悦儿的爹的爹。呵呵……”
老傻子也会见人下菜碟。
二老爷不知道状况,气得老脸通红,想要顶嘴,被一旁的姜展玉劝去一边了。
赵亦把姜悦抱起来,哈哈笑道,“外孙孙不高兴太祖祖了?好,今天跟外祖父去赵府,咱以后不来了。”
老驸马一瞪眼,骂道,“姓赵的,家去,家去……”
众人都大笑起来。
姜展唯又依次给其他长辈作揖见礼。
一场空前盛大的寿宴,在令人啼笑皆非中落下帷幕。
长公主又把姜侯爷、三老爷、赵亦,以及姜展唯留下开会,其他的人各自散去。何氏坐着软轿先回赵府,由何承亲自领人护送她回去。
回到东辉院,绿绫悄声跟陆漫说道,“今儿下晌大奶奶让我去给粉瓷看诊。老天,粉瓷怀了身孕,已经怀了两个月。”
粉瓷是明和堂的丫头。自从洪氏生病后,听说姜侯爷基本没去那里住过,怎么会跟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