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外。
宫人们恭谨垂手站立。细瘦的少年沙鹰背着手走来走去,每当他踮着脚想往里看的时候,总有一个中年白面太监很客气地挡住他。
“真叫人着急!也不知师娘怎么样了,师尊到底会不会收我为徒啊?他不会装作忘记这回事吧?我可是破釜沉舟,把老爹都得罪透了……”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嘀嘀咕咕。
淡然喝茶的隐峦道人饶有兴趣看他半天,忽然放下茶杯,叫道:“少年,你过来。”
沙鹰回顾四周,周围除了太监就是宫女,那几位挺拔如山的侍卫大哥好像也不能再被称为少年。于是他疑惑地指着自己鼻子:“道人,你叫我?”
“就是叫你。过来,过来!”隐峦道人招手。
沙鹰有些莫名其妙地走了过去,站定。“喂,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啊?我又不认识你。”
一只手忽然摸到他的身上!沙鹰吓了一跳,刚想挣脱,那中年道人却抢先抓住了他的手!这道士看着不强壮,力气却大地出气,一只手牢牢控制住他,另一只手上下翻飞去摸他的身体。
“好恶心!”沙鹰顿时惨叫起来,手舞足蹈地抗拒:“你这好(色)的臭道士,竟饥(渴)到不分男女,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不要脸的无耻举动##@¥%x&#@!!”
一连串暴戾的北漠话飞速喊了出来,根据其口气,应该是骂人三字经。
“根骨还不错,”隐峦道人满意地起身,对少年的谩骂并不太在意:“就是不怎么懂礼数。少年,你是北漠人吧?”
“关你屁事&x#!!!”
隐峦道人眉头一皱,一手接住少年偷袭过来的拳头:“北漠人果然不懂礼数,看来以后要好好管教你。少年,你可知道本道是谁?”
“x&¥#@!!”
少年一翻身,长腿如电踢了过去!隐峦道长握着他的手,飘然后退,轻而易举就躲过这招!少年随即反手扣住他的手,一个侧肩翻就想把人摔出去!少年本来天生巨力,在小时候,空手摔翻一两百斤的壮年不在话下,却没想到那看起来瘦弱的臭道士竟似老树生根,脚板丝毫不动。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却觉得对方简直重逾泰山。
“住手!”发现不对的独孤卿云手按剑柄,快速走了过来。
动手的两人恍若未闻。少年见拉扯不动,干脆手肘后击,整个人都向后撞了过去。不想忽然间天旋地转,自己摔了个屁股蹲儿,疼得七荤八素——等独孤卿云快步赶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那个臭道士却仍握着他的一只手,笑吟吟地挺站在他面前。
“身手还算不错。”——隐峦道长。
“x&#¥!!”——北漠沙鹰。
“道长,请您遵守这儿的规矩,不要为难我。”——独孤卿云。虽然对方是天道高手,还是家族长辈的朋友,独孤卿云礼貌之下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好好好,不为难你。我就和这少年说几句话。”隐峦道长笑得和气。然后转过头看着少年,一字一句慢慢道:
“本道就是白竺僧道人之一的隐峦道长!”
“x&%……”从地上跳起来想猛扑过去的少年沙鹰忽然怔住了,生生停止脚步。
隐峦道长虽然听不懂他叽里咕噜稀里哗啦的北漠话,一直鸡对鸭讲。但看到他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号而震惊地说不出话了,于是便放开了他,单手优雅地捋胡须,更加做出一付世外高人的飘逸模样。
“少年,本道看你根骨不错,有些练剑的天赋。你给本道磕三个响头,辞别了你的父亲,从此拜本道为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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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绿芜哭得累了,趴在罗钰怀中一动不动。罗钰小心扶起她,见她满面泪痕,双目紧闭,眉头却舒展开来,气息悠长稳定。不是昏倒,竟是累得睡着了。
床上污秽,罗钰便一把将花绿芜抱起来,准备吩咐宫人进来收拾干净,再抬一桶热水替满身汗的花绿芜擦洗,叫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好好睡一觉。
“罗钰,我真是羡慕你。”旁观的独孤栖白忽然出声。自始至终,花绿芜竟没有看他一眼,甚至没有发现他这个人。蓝色眼眸中掩饰不住失落与敌视。
“缘分天注定。老天注定她是我的妻子,你再怎么强求也是没有用的!”既然说开了,罗钰自然也是毫不客气。
独孤栖白眼中充满了讥诮。忽然对罗钰伸出左手,在他面前五指相握。
“我不信命,从不!我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错了!应该说,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中!”伴随着突然爆发的杀气,罗钰抱紧了花绿芜,冷笑道:“突破第八重冰玄功虽然了不起,不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惹毛了我,就算看在韩统领一家的情面上,我也绝不能容你!”
一双如蔚蓝海洋的眼睛看着他,竟然丝毫不惧。随即,视线转移到花绿芜的身上,眸光变得柔软起来。
“错的是你才对。因为真要是这么说,我的生死也绝不是掌握在你手里,而是在她手里。罗钰啊,你我都还年轻,余下的生命还很漫长。我倒要看看你我之间谁才能笑到最后。”
——那种在罗钰看来充满了野心与觊觎的目光实在令人厌恶。
“不是看在你刚帮了点小忙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独孤栖白凝视花绿芜最后一眼,淡淡一笑:“就不劳陛下开口赶人了,草民告辞。”
罗钰看着离去的那不输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