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祁凰的心,彻彻底底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脑子亦空白了片刻。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问:“消息可靠么?”
苏景骞道:“根据现在云天城的情况来看,应该可靠。”
祁凰突然明白过来,之前那对夫妻互相指证的真相。
如果她没猜错,现在云天城应在全面搜捕鲛人,怪不得街上冷冷清清,原来是人们为了不惹祸上身,都躲在了家中。
怎么会这样?不过是半年的光景,曾经那个宁和热闹的云天,便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一个完全由恐惧和迫害统治的地狱。
那凤凤呢?他在哪里?
根据现在打听道的消息,他应该不在皇宫,否则汐国朝廷也不会如此大规模的戒严了。
弑君谋逆?
这真是他会做出的事情吗?
他再无情,再残忍,也不会伤害自己至亲的亲人,那些人一定搞错了,她相信他,绝不是那种泯灭人性的凶手。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亲自找他问个清楚了。
“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利于我们打探消息,不如先找家客栈住下,再慢慢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苏景骞建议。
祁凰点头,这个时候,的确不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好,就照你说的去做。”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大概是受到城中各种戒严的影响,如今来云天的外来人已是寥寥无几,客栈大部分的房间都是空的。
订好了房间,正欲上楼,大门外却走来几名官差,对两人喝道:“站住!”
苏景骞袖口下的手微微动了动,祁凰连忙靠向他,在他手臂上轻轻握了握,小声道:“别,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苏景骞踟蹰了一下,将手指松开:“小心应付。”
说话间,那几名官差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
祁凰客气道:“回官爷,我们是从南边一个小渔村出来的,到这里来寻亲戚。”
“寻亲戚?”观察打量她几眼,官差又转向苏景骞:“你们什么关系?”
祁凰刚要说兄妹,苏景骞先一步回答:“夫妻。”
祁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说兄妹不好吗?非要说夫妻,他俩像夫妻么?
那官差没有怀疑什么,后退一步,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样东西。
看外表,像是一枚镜子,散发着水蓝色的光泽,明亮透彻。
那官差将镜子握在手中,对祁凰道:“把手伸出来。”
虽不明所以,但继续伪装无辜,还是老实将手伸了出去。
“把袖口撸起来。”
祁凰依然听命照办,将袖子撸起半截,露出雪白的手臂。那官差举起镜子,在她手臂上照了一阵,不知在照什么,觉得没问题后,对苏景骞道:“行了,站一边去,你过来。”
苏景骞依言走过去,也撸起袖口,露出手臂,官差用同样的步骤,在他手臂上照了一阵,也没发现异常,于是道:“近来城里不太平,你们小心些,若有发现行迹古怪之人,立刻向我们上报,明白么?”
祁凰点头:“是,小人明白。”
那官差转身,正要离开,一名神色匆忙的女子,忽而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几个官差,下意识转身,想要走开,被那官差叫住:“你,给我站住!”
女子脊背一僵,回身笑道:“几位官爷有何吩咐?”
“你为何见了我们就跑?”
女子陪笑道:“官爷说笑了,小女不过是突然想起有件事没办,才急着离开的。”
官差仔细看了她几眼,随后再次拿出那个类似镜子一般的东西,“把手伸出来。”
女子茫然:“什么?”
“我要你把手伸出来。”
“官爷是在怀疑小女吗?”
那官差不耐烦了,对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大汉上前,将女子一左一右架住,其中一人强行撕下了女子的半幅衣袖。
祁凰忍了忍,终究决定不予插手。
应该会和自己一样,照过后,随便叮嘱两句,就没事了,自己上前帮忙,反而会引起怀疑。
正这般想着,突然听那官差大喊道:“有问题!”
女子开始激烈挣扎,力道之大,连押着她的两名衙役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丑陋的怪物!”那官差骂了一句,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捏住女子的下颌,将纸包里的药粉全部倒进了她的口中。
不知他给女子喂的究竟是什么,女子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弱,身上和脸上,也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纹路,那些纹路慢慢加深,最后变为了一片深褐色的鱼鳞。
当女子彻底失去反抗力气时,那官差转过身来,对面色雪白的祁凰道:“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你们最好要小心,千万别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说罢,命手下将那女子用铁链拴住,一路拖行而去。
祁凰站在原地,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惊惶,久久没有平息。
苏景骞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免唏嘘:“原来这世上真有鲛人这种怪物。”
“他们不是怪物。”她忽而轻声说说了句。
他惊疑地看向她,“凰儿,你难道没有看清楚,刚才女子变成什么样子了?”人首鱼身,像神话故事中精怪,那样还不是怪物?
她有些烦躁:“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是怪物,只是与人类长得不太一样罢了。”
苏景骞观察她的神色,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