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中兴府。
在大宋境内成都府大军云动之际,这里也是同样的情形。只较之成都府,要显得更为凝重、焦急许多。
中兴府各大城门皆是洞开。
自两日前仲孙胄庭率着剩余的四万多禁军回到城内以后,各地军卒、百姓便是络绎不绝地向着这中兴府汇聚而来。
大夏军队自长城南下,如今已是濒临顺州城。战火的气息弥漫在整个西夏的上空。
有士卒镇守在各大城门甬道外,对进城的百姓进行严格的盘查。
城内已是拥挤不堪。
街道上,到处都是摩肩擦踵的百姓们。
他们到这中兴府来避难。虽中兴府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但对于这些百姓们而言,天子脚下总是要更多几分安全感。
南城头,女帝李秀淑穿着龙袍立于金色大伞之下。
她眺望南方,俏脸凝重,眼神中有着忧心忡忡之色。
虽眼下濒临中兴府的大夏军才不过五万,但有洛陀那种极境在列,并不可小觑。这中兴府能否守得住,尚且很难定论。
而中兴府若破,那便等于是整个西夏的灭顶之灾了。
看着城下惶惶进城的百姓们,李秀淑心中不禁生出些愧疚之色。
在她旁侧,仲孙启赋、赫连栋等人也是轻声叹息不止。赫连栋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赫连城的阵亡,着实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但西夏面临如此境地,就是他们这些人的错么?
李秀淑、仲孙启赋等人心中愧疚,但却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有错。或许,做得不够出色本身就是种错。
这些年来,李秀淑、仲孙启赋等人实在已为这西夏呕心沥血,励精图治了。
李秀淑对四大军司步步提防,如今仍是发展到这般局面,只能说是时势所致。若非元朝研发出军火,大夏便根本不可能出现。
只现在说这些,也显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良久的出神后,李秀淑忽的偏头看向仲孙胄庭,问道:“现在中兴府内已经聚集有多少将士?”
仲孙胄庭大败而归,她并没有责罚,还让仲孙胄庭担负了这镇守中兴府的重任。因她明白,长城之败,错也不在仲孙胄庭。
再者,若是现在去责罚仲孙胄庭,只会对形势更为不利。甚至,可能让某些大臣心生不满,因此生变。
仲孙胄庭在旁答道:“回皇上,除去六万余禁军外,还有城中守军万人、翊卫司两万人。再有,便是静州、怀州以及顺州赶来勤王的将士共计……约莫八千。城内总计兵员约莫十万左右。”
“嗯。”
李秀淑轻轻点头,“甘肃军司还有翔庆军司的大军已到哪里?”
仲孙胄庭道:“应该再有两日左右,便都能赶到皇城了。”
“那粮草呢?”李秀淑又问。
这回是仲孙启赋回答的,道:“皇城周围各城粮草都已集中过来,应能供给十五万大军半年左右。”
李秀淑闻言,又没了动静。
半年时间真不算长。
足可见现在西夏底蕴的确浅薄。
若非是近年来征战连连,便是这中兴府内囤积的粮食,也绝不止只能支撑十五万大军半年消耗。
只不过想来这半年粮草也应该是足够了。
毕竟西夏粮草不富余,大夏也同样是如此。甚至可能国内囤积的粮食还不如西夏这般多。
这场仗,几乎是不可能会持续半年之久的。
大夏没有足够雄厚的资本用以支持大军在外征伐这么长的时间。
直到黄昏将至,李秀淑才带着众人又回往子城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到这中兴府内,也让天空中飘荡的战争气息越来越浓郁了。如同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
时间又过两日。
甘肃军司三万将士从翔庆军司境内终是赶到中兴府。同行的,还有翔庆军司境内守军近万人。
翔庆军司镇守定州的三万将士也是随后赶到中兴府,还带有两千定州守军。
到这时,中兴府周围几个城池都几乎已经是和空城没有什么两样了。
中兴府内汇聚兵员达到十七万左右。
看起来,这应对五万白马强镇军司大军已是绰绰有余,哪怕洛陀在也是同样如此。但李秀淑等人仍是心情凝重。
白马强镇军司如今已是威逼到顺州城外,不出意外,已经并无兵员镇守的顺州城立刻就要失陷。而其后,白马强镇军司大军必会长驱直入,直逼中兴府。而在中兴府正北还有黑山威福军司大军,这个时候也在向着中兴府赶来。
他们两军合起来怕也得有近十万人,再有洛陀那些高手,便能够对中兴府造成威胁了。
更莫说,西平军司和黑水镇燕军司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西夏和大夏之间的决战,想都可以想得到,大夏也会倾尽全力。
若是大宋不能及时出兵援助中兴府,那这场战事,最后的获胜者怕将会是大夏无疑。
好在这夜,终是有信鸽落在皇宫之内。
夜甚寒。
夜风呼啸,寒冷刺骨。
有太监左手持一盏灯笼,右手紧紧攥着一根竹管,向着李秀淑的寝宫匆匆跑去。
皇上早有交代,若有成都府方面的信件传来,都以十万火急论。
很快,这太监便到得李秀淑的寝宫外。
在这里便被挡住。
大战在即,李秀淑以前吃过各大军司强闯出城的亏,如今在寝宫内外自是布置有重重守卫。
除去数百翊卫司禁军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