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再见贺兰鸩,已是三日后。
由于晚上一个人害怕,她都没怎么睡好过觉,白天一般都会窝在院中靠椅上补会觉。
贺兰鸩回去时,亦不例外,她正像只懒猫一样,惬意的窝在院中靠椅上睡觉。
现正值落叶的季节,小院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是几净窗明,这让贺兰鸩看南橘更加顺眼。
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倒也适合睡懒觉。贺兰鸩便也没打扰南橘,给南橘盖了件衣服,便去做饭。他不在三天,也不知她怎么过来的。见她平安无事,他一直记挂着的心才算放下。
故而,等南橘睡醒,睁开眼看到在厨房忙活的贺兰鸩时,不由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竟将一个小孩独自放在家中不管不顾,简直太不像话。”
他要今日还不回来,她还想着明日要不要去寻他。
火气还没发出来,头顶就落下一只大手,伴着手掌的温度,贺兰鸩用一贯温和的嗓音道,“我给你买了一些东西和桂花糕,现在要不要尝尝桂花糕。”
不等南橘回神,头顶的温度已经离开,她愣在那里,半晌回神。
这是许久没有人给过的安抚和关心。
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南橘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几块桂花糕就能讨好于我。”
人却心口不一,伸手从贺兰鸩递来的油纸中挑了块最大的桂花糕,迫不及待的咬入口中。
口感清甜,软糯适口,不甜不腻。
贺兰鸩立在那里看着小娃娃急切却又端庄的吃相,心有所思,他若告诉她,她阿娘也遇害了,她会怎样?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南橘边吃桂花糕边审问贺兰鸩,“穷光蛋,这几日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贺兰鸩回神看着她,脸上带着可亲的笑容,“丫头没有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南橘的脸却突然往前送了送,紧盯着贺兰鸩道:“穷光蛋,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贺兰鸩表示很受伤。
他长成这个样子,像人贩子吗?
奈何姑娘的脑洞有点大,望着他继续道:“要不然就是话本子中的江洋大盗或者cǎi_huā贼,寻常人才不会半夜三更去做事。”
作势在贺兰鸩身上嗅了嗅,面上露出失望,心里却莫名高兴,“没有脂粉气,原来不是去勾搭姑娘了!”
贺兰鸩被南橘的举动逗得一笑,压下心事,瞎说大实话道:“寻常都是姑娘勾搭我,我哪里用得着去勾搭姑娘?”
一张脸仿若桃花,明艳不可方物。生着这样一副皮囊,确实不用自己出手,都会有人投怀送抱。
南橘不以为然,带着鄙视的语气道:“自以为是。”
不一会饭菜便做好,贺兰鸩将桌子搬到院中树荫下。
两人吃饭一般是不会讲话,贺兰鸩吃了一半,道:“丫头你愿意跟着我生活吗?”
南橘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是,嘴里的饭全数喷出。
罪过,罪过。
贺兰鸩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替她父母照顾她。他在山崖下救了她后,便派人去找她家人。怎料她竟是凤阳路的女儿?
他念凤阳路当年对他有恩,所以才想收留此刻的南橘,让她跟他回京去。
南橘擦了擦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想。可是我的家人迟早会来找我,即使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所以,不是我不想跟你生活。”
倘若她真是这孩子,她会答应,但毕竟她不是。她京中有家,她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今她伤好的差不多,她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贺兰鸩这份恩情,她会铭记在心。
话说罢,耳边传来贺兰鸩淡淡一句,“也罢!”
既没同意,也没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