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枝菱懒洋洋倚靠着绣窗望着花苑穿梭过来的二小姐与柳雯。
果然,她还是来了。
红袖领先一步上阁楼禀报:“小姐,二小姐已经来了。”
说着,萧静若拎着裙角优雅跨过门槛,温柔的眸子淡淡将枝菱一扫,“三妹禁足,想来很是烦闷吧?”
“是啊,我与二姐初见就觉得二姐分外亲切。”枝菱佯装着绽开个缱绻笑容,“姐妹间谈心,不如让她两出去?”
“也是。”萧静若回头示意,红袖倒也乖觉,随着柳雯一起退出阁楼守候。
屋内一瞬仅剩二人,枝菱拿过来事先准备好的胭脂盒子打开放在桌上,“府里所到的三盒胭脂就属茉莉制作的触肤清凉,炎炎夏日酷暑难耐,妹妹知道二姐先行用过这茉莉脂粉,既是姐姐先用,妹妹怎可再夺人所好?这盒原是我前阵子新得不曾用过的胭脂,香雅独特,二姐试试可还好用?”
萧静若神色不定,深眸如落花倾定,瑟瑟簌簌掠过一分犹疑,“三妹是否怪我先试用了你的胭脂?”
“二姐说笑。”
枝菱随即将胭脂盒往萧静若面前推了推,夹着丝无心似有心轻轻挑眉,“不怕直说,妹妹曾听闻大姐总依仗着她是嫡出就欺负二姐你是庶出。妹妹也正因庶出所以才同情二姐。妹妹入府与大家相认晚不及二姐多年受大姐欺辱之多。我知道,二姐用过的好东西甚少,不然怎会对触肤生凉的小小胭脂好奇呢?”
萧静若苍白了半张脸,嘴角肌肉绷紧,双目危险一眯,沉静温和的眼神仿佛转化为刀光剑影。
枝菱瞧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后又补了一句:“妹妹心直口快,方才也是将二姐视作最亲的姐妹才胡言乱语,二姐不会放在心里吧?”
“怎会放在心里。三妹自幼颠沛流离,不懂一些规矩是可以请教我的。”萧静若目光沉静似乎在琢磨什么,只冷笑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一个人口直心快说明此人率真诚恳,不过有时不合时宜的心直口快怕是祸从口出落得惨景!”
“二姐所言甚是。”枝菱点头,装作受教,“这胭脂颜色不艳不淡的,二姐肤色白皙又爱清雅,用这盒再好不过。”
“三妹为何不留着?”
“二姐更适合这颜色。”
枝菱兴致勃勃站起身,热情客气抓住萧静若的食指沾一点胭脂,仔细看了看萧静若的脸蛋忽又淡下兴致,“二姐今日涂抹的胭脂颜色未免太淡,不凑近还真看不出来。既然二姐已涂抹过,那这盒胭脂不如二姐留着,想何时用便拿出用好了。”
“我平日屋里的胭脂水粉已经够了,不缺三妹这一盒。”
“二姐这是嫌弃我?”枝菱装的像模像样,“心意虽小,情意却大,我只想与二姐更亲近些,除非二姐心里不把枝菱当做亲妹才不愿收下。”
萧静若眼睛余角闪过讽蔑,“啪嗒”一声将胭脂盒盖上,“三妹勿要介怀,我收下就是。”
“嗯嗯,二姐平日无聊也可常来茭莲阁走动。”
“天色不早,我还有些绣活儿在屋里头,早些回去得赶工。”
“二姐绣工精巧,改日我也想去讨教些学个皮毛呢。”
“三妹缪赞,我也是绣着玩的,日后自然欢迎三妹时常拜访。”
萧静若拿着胭脂打开门,枝菱站在门口颔首,“妹妹尚在禁足不能送送二姐,还请二姐见谅。”
“客气。”萧静若笑意神秘莫测,迈着优雅姿态离去,柳雯扶着她,悠闲自得。
红袖一溜烟跑到枝菱身边,“办的怎么样?”
枝菱欣喜一笑,只关好门在她耳边轻语,“把剩的荨麻拿过来。”
红袖简单答着“哦”,将藏在花盆底压着的钥匙掏出来打开屋里柜子里角落的荨麻递给枝菱。
枝菱直接用手抓了点荨麻抹在双颊,紧接着又打开被萧静若试用过的茉莉胭脂抹在涂过荨麻的双颊之上。
不牺牲自己脸蛋怎么整得了萧静若,这一招就叫做:“苦肉计。”
“天呐,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明天你的脸……你的脸就……就……”
红袖看她如此舍得,惊讶之中疑惑重重,荨麻可是最伤皮肤的。
“我知道,明天脸又红又肿嘛。”枝菱呼一口气,自己给自己下毒不绝情怎么让大家相信她是被加害的。
最好就是又红又肿,明早把事情闹大,让萧静若自食恶果。
她要告诉所有人,萧静若偷偷在半路上试用并且调换了脂粉,而且居然还在脂粉里下毒。
这证据嘛,嘿嘿,她已经悄悄给萧静若加了一条百口莫辩的证据。
至于是什么证据,明日一早府中上下将会一片沸腾,适时大家便都知道了。
“小姐这样做,怕是以后二小姐会明目张胆不顾表面对付您了。”
“她好端端害我在先,我也无需客气。”
枝菱性子才不会软弱,若倒霉了还得看害她的坏人快活真真是做不到。
“嘶~”或许是下手太狠,涂抹太多立即有轻微见效的刺痛,枝菱连忙躺下,“快些将这些荨麻藏好,找个机会把荨麻拿去丢了。”
脸颊火辣辣的发烫,荨麻果然是不能随便碰到皮肤上的,刺激性太大。
“小姐,要不您先清洗下,明早再涂吧,您这样子看着人于心不忍啊~”
“别别别。”枝菱忍着,“你别跟香华说了,多一个人知道反而不妙,明早通报老爷夫人直接说我中毒了就行。”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