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点半,门外突然想起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好像不止一个人。
三人刚听到声音便一齐抬头望向门口,立刻看到有两个人走到门外,其中一个汉子背上背着一个人,另外一个则尽力把背上的人扶稳,好像生怕掉下来一样。
等到屋里的灯光照清楚来人的脸,樱桃第一个站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春绿婶子?”
春绿一抬头,看到屋里仨人,连忙对赵阳说道:“赵阳,你兴文叔肚子疼的厉害,你快帮忙给看看。”
“好,快把人放到里屋病床上。”’
赵阳站起身来,发觉张袖儿和樱桃都在偷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脸上的纸条全抹下来。
对于春绿婶子的到来,赵阳神色平静,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赵阳等的就是他们。
本来安静地小诊所一下子变得忙乱起来,张袖儿和樱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背着李兴文的男人是李兴文家隔壁老陈,老陈和春绿一起把李兴文卸到里屋病床上,这时候,李兴文的脸已经痛得极度扭曲,成了酱紫色。
赵阳低声对张袖儿和樱桃吩咐了几句,两女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见赵阳神色淡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只好去准备东西。
“赵阳,你兴文叔晚上吃过了饭就喊肚子疼,越来越厉害,你快帮他看看吧。”
一路上,李兴文痛得直迷糊,这会突然清醒了一些,强忍肚子的疼痛,抬头看了一眼,发觉竟然是赵阳,哑着嗓子艰难说道:“这是哪,怎么把我送到这来了!”
“这是赵阳新开的小诊所,卫生所那老大夫晚上喝了酒,倒炕头上睡着了。”春绿说道。
“那你送我去县医院啊!”此时李兴文肚子痛如刀绞,身上汗如雨下,跟水洗过一样。
“你这……你这能坚持到县医院么,到县医院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呢。”春绿解释道:“而且之前赵阳跟我说过,说你这几天如果犯了急病可以来找他。”
原来,几天前赵阳和李兴文签了合同之后,在院子里跟春绿说过,如果李兴文突然发急病,可以去找他,今天他们先背了李兴文去卫生所,发觉老大夫喝了酒,这才想起来之前赵阳说过的话。
“臭婆娘,你这是要害死我!”李兴文咬牙切齿地道。
“兴文叔,你现在这状态要去县里,估计已经来不及了。”赵阳一边准备,一边说道。
“我不要你治,你会治什么!”李兴文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这时候,赵阳只是把手放在李兴文左边的肚子上,手指肚轻轻一按,李兴文竟然立刻晕了过去。
“春绿嫂子,兴文叔必须立刻手术。”赵阳指着自己方才碰触的地方,说:“这里是阑尾,兴文叔是急性阑尾炎发作,不立刻手术的话,可能会阑尾穿孔死亡。”
“你说什么……”春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赵阳的话。
“急性阑尾炎,哎呀,这可不好办了。”老陈有些着急地道。
“急性……阑尾炎?”春绿婶子懵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了。
这急性阑尾炎可不是什么小毛病,危险程度相当之高,如果抢救不及时,阑尾穿孔,就会死人。
然而赵阳的小诊所今天刚开张,赵阳离家之前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过去了三年,他竟然可以做手术了吗?
春绿拿不定主意,因为一旦赵阳手术失败,李兴文也会死。
“春绿婶子,请你尽快拿主意,你最多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考虑的太久,我也没办法了。”
“赵阳,你,你能救活你兴文叔么?”春绿盯着赵阳的眼睛,六神无主。
“婶子,如果你相信我,我就可以。”赵阳坚定决绝地道。
这时候,张袖儿和樱桃已经按照要求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然而从她们忐忑不安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们两个对赵阳也是信心不足。
开刀手术这事非同小可,一旦失败,结果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就算赵阳之前用针灸救活了县林业局的宋局长,可那是针灸啊,又不用开刀这么血腥!
“赵阳,你,你不是学中医的吗?”春绿婶子还是不敢相信赵阳有动手术的本事。
“、春绿婶子你听说过关圣刮骨疗毒的故事吗,给他刮骨疗毒的可是中医圣手华佗,其实世人很多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最早给人开刀手术的是我们华夏人,就连麻醉剂,也是我们华夏人先发明的,只不过我们的麻醉剂是喝下去,而西医的麻醉剂是静脉注射。”
赵阳笑得很淡,却带有一种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
“刮骨疗毒?”一边的老陈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说道:“这事儿没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春绿婶子还在纠结。
这个老实厚道的农妇,正在做出一个关系到自己男人生死的抉择,一旦选择错了,自己的男人就会死掉。
可是如果不做这个手术,现在送到县医院还来得及吗?
“春绿啊,快做决定吧,再不做手术就来不及了!”老陈催道。
“要不,我们去把老大夫叫起来?”春绿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老大夫今年都七十六了,眼睛花的不行,又喝了酒,我看还不如赵阳呢,你看他这家伙事儿都准备齐全了,人家没这个本事,敢开诊所么,没那金刚钻,谁敢拦着瓷器活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对不对赵阳?”
“没错,春绿婶子,你现在只有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