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饮完酒,怕身上以及说话时染有酒气,特地沐浴洗漱换上一身清香后才回了房间。
以往啊,她累了倒头便睡,争分夺秒的歇息,又争分夺秒的修炼和思考。
而现在有了小包子,不用人提醒,自己也会注意些。轻
歌掀起锦被钻入被窝,小包子闻着清香翻了个身子窝进了轻歌的怀里,熟睡之时还在轻歌怀中蹭了蹭。与
此同时,神域。金
碧辉煌却又冷清的宫殿,空虚大步流星走进宫殿之内,正逢侍女从殿内走出。
侍女手上端着已经凉透了的汤药,看见头戴斗篷的空虚,侍女行礼:“方狱大人。”
“她不喝药?”空虚问。
侍女摇头,“夫人不喝药,身体又虚弱,奴婢也不敢强行喂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嘎吱——
殿门打开,空虚拿着包裹走进去。
阎碧瞳坐在床榻上,抱着双膝,状若癫狂,“我儿是东帝了,我儿是东帝了……”阎
碧瞳轻声呢喃,不停重复这一句。空
虚走至床畔,居高临下俯瞰着阎碧瞳,擒住阎碧瞳下颌,“你想做什么?”
阎碧瞳面色惨白,发出笑声,“我若死了,日后你便不能拿我威胁她了。”
空虚心脏咯噔一跳猛然往下沉去,脸色都差了许多,黑如锅底般。他
一直利用夜轻歌来威胁阎碧瞳,让阎碧瞳活下去,然而,不知为何,当阎碧瞳偶然得知夜轻歌成为东帝之时,忽然一心求死。空
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
如今的夜轻歌,做到了阎碧瞳曾经想做的。阎
碧瞳出生落花城阎府,却是壮志凌云,誓要闯出一番天地来。
在几十年前,阎碧瞳曾笑着对他说,日后,她要凌驾于九霄层云之上,要笑看众生喜怒,草木凋谢。然
而,二十年来,阎碧瞳一直被他幽禁,便是有一飞冲天的羽翼,也早已被他给生生折断,纵使有钢筋铁骨,也被他一寸寸地敲碎。阎
碧瞳以为自己是在变相的保护轻歌,可当知道她儿成为东帝之后,她便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她
的女儿并非池中物,日后定能站在九霄,若空虚要对付夜轻歌,就会拿她作为威胁。
阎碧瞳闭上眼,笑的凄冷。
“空虚,你真可怜。”阎碧瞳满目嘲讽。空
虚抿紧唇瓣,却是不语。阎
碧瞳轻松挣脱掉空虚的桎梏,她坐在床榻,缓缓解开衣裳。
“你这二十年来,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吗,好,我把我献给你。你这么可怜,我真是于心不忍呢。”阎
碧瞳唇角嘲讽的笑完完全全刺痛空虚,正是当心一箭。
空虚脱下外袍,丢在阎碧瞳身上,“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人,不是畜生,你把我圈养在这看似华丽富丽堂皇的猪圈,你害我不能修炼,害我失去了自己的天地,有家回不去,有儿见不到,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阎碧瞳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哀嚎,忽然,她笑了,那双眼眸里不再是仇恨,而是无尽的空洞。她
清灵的像是蝶儿,心好似已随灵魂远离此处。
飘渺如烟,难寻难捉。看
着如此飘渺仿若随时成空的阎碧瞳,空虚的心中,百般的不是滋味。像
是肝肠寸断,疼痛断骨。
眼前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好似随时就会消失不见般。空
虚想到那个包裹,急急忙忙去寻包裹,将包裹打开。他
把包裹里面的小孩衣裳,还有几幅画取出,“夜轻歌早便生了个孩子,五岁大,很可爱。”空
虚想要激起她的求生欲,他情愿她痛苦她崩溃去怨他恨他,也不愿看到这样心如死灰像个傀儡的阎碧瞳。
至少,愤怒怨恨的阎碧瞳是有灵魂和烟火气息的,而非行尸走肉。
他要一个人,而非一具尸体。
“他叫姬晔。”空虚见阎碧瞳眼中起了丝丝波澜,连忙道。阎
碧瞳的手不由握住小包子的衣服,眼神落在画像之中。
好似一刹那,火树银花绽放,荒地开出了百花,暗夜等来了破晓。
“姬晔……”阎
碧瞳指腹轻抚画像上的小包子,突然,阎碧瞳眼神变得凶狠。她
将凶残地把所有画像撕碎。不
她
不能有软肋。这
么小的孩子,一旦她表现出欢喜之情,空虚一定会下手。她
做不了什么,她早已发现,她的存在,于轻歌来说,便是个祸害。
像她这样懦弱无能的女人,他日如何见自己的女儿?
她不愿自己成为刺向轻歌的那把利器。阎
碧瞳的激烈的反应,超乎了空虚的意料。以
往,阎碧瞳一旦表现出心如死灰,他便拿出阎碧瞳的亲人来威逼利诱,阎碧瞳最后都会乖乖听话。
这一次,究竟为何不一样了呢?就
连那个孩子,也不能点燃阎碧瞳的希望之火吗?“
空虚啊空虚,几十年过去,你还是一成不变呢,这样的套路花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糟糕。”
阎碧瞳笑着说。外
侧,传来侍者通报的声音:“方狱大人,神主要见你。”
“碧瞳,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你若不听话,这个孩子,不久后便会是一摊血水!”“
你且冷静冷静。”
空虚愤怒起身,朝外走去。
阎碧瞳望着空虚的背影,眼中一抹狠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