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陪我坐的是芝桃与新月,外边赶车而行的是夏光冬雪,守在后边的是春风秋风,前方护送,领路的是耶律齐与数十位侍卫。这个队伍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一路也上频频引起路人的侧目。
我知道,萧锦城是想陪我回去,但是,安府前不久举家搬迁,距离城内也有几百里,如今夏府虎视眈眈,他一有动作,那么夏丞相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他不能去,不能动只能将他信任的人安排在我身边。
不过,他这一举动还是不放心我呀,竟派这么多人一路监控着我,将我围的密不透风,怕我会逃吗?
我掀开马车的帘布,朝正前方骑坐上的耶律齐道,“我们在这间客栈落脚吧。”
回安府,也需要准备一番,毕竟,我在父亲心中已然是个死人。
他一扯缰绳,马车也骤然一顿,停了下来芝桃也探出身子,“爷,主子的脸色确实不好,这天色也渐晚,咱们该歇歇了。”在外边因为身份原因,都改了相互的称呼。
他望望这间不大不小处于古道上的客栈,点点头,转而吩咐众人下马。我也由芝桃新月搀扶着下马车,进入这间客栈。其陈设与平常客栈无多大区别,只是这客栈内空空如也,唯有一个掌柜与伙计的正伏在桌上打瞌睡。
“伙计,准备几间上房。”耶律齐身旁的侍卫将手中的刀鞘用力一敲桌子,惊起了两个正睡的酣甜的人。
那名伙计惺忪的揉揉双眼,打了个哈欠,再伸个懒腰,“客倌,整间客栈都被一位爷给包下了,您们还是另行别家吧。”
新月口气略微有些怒火,“这天色渐暗,方圆数十里都是荒草丛生,哪还有什么客栈。”
掌柜的陪着笑容躬腰道,“可是,这客栈确实被人给包下了。”
耶律齐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我们出双倍价钱。”
“客倌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老板丝毫不未钱财所动,这倒令我有些惊讶,这有钱也不赚的?难道包这间客栈的人出了比这更多的银两?
我与耶律齐对望一眼,想从他眼中找出此事的解决方式,他却用询问的目光问着我该怎么办。
却在此时,闻一阵浓郁的幽香传入鼻间,我朝二楼望去。
一位全身纤白如雪的绝美女子立在众人面前,体态轻盈,纤腰楚楚。风韵脱尘,浓翠欲滴,眉宇间净是高雅清冷之气息,她的美目将我们扫了一圈,“掌柜的,主子说了,安排几间上房给他们。”她的声音清脆却暗藏冷凛,冷到骨髓里去的一种寒气。
我淡淡一声道,“代我谢过你家主子。”也松了口气,侧首笑望耶律齐,他的神色却格外严肃。
见到美女也不和颜悦色,这不像他啊……
我轻咳几声,这一路上下来,我的病情有好转,再也不会咳中带血,只是时常干咳。
进入二楼上房之时,夜幕渐低垂,我被安置在东厢最里间,推开后窗,风中淡淡的香草味扑鼻而来,清晰无尘。
芝桃与新月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伺候着,门外四大护卫严密看守在外。
新月盈盈笑着朝我走来,手中端着那杯梅花酿,“主子,喝茶。”
我伸手接过,“新月对我可真用心,即使是在外边,都不忘为本宫准备如此好的茶。”我在那个‘好’字加重了几分力道,眼神犀利的注视她脸色的变化。
她倒是神色自如,并无多大异样,恭谦道,“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深吸一口气,杯中的香味传入鼻中,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却强忍了下来,将其放在唇边轻吮一口。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饮此茶。
芝桃突然“哎哟”一声叫唤,然后捂着肚子,“主子,奴婢去趟茅厕。”
我情不自禁一声笑,“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