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我心中暗惊,随即又平复下来,帝王多疑并不是特例,每代帝王亦是如此。
可是萧锦城……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或许他早就知道,所以迟迟未动手对付耶律寰,只为顾虑他一怒之下将遗诏之事说出?
耶律寰后退几步,终于回身望着我,“诚然的字,你就好好临摹吧,不要露出破绽。”
仰头望着他那千年不变冰封的俊颜,我很自信的点头,“临摹这事难不到我,给我三日时间,一定临摹出九分神似的字。”
他点点头,信步就朝外走去,却在欲迈出门槛时顿住了步伐,回首指着被我把玩在手心的茶,“别忘记,把它喝了。”
我轻声一笑,打趣道,“我知道了,婆婆妈妈。”
连城燕平离开后,我立刻取出纸笔开始临摹耶律诚然的字,一笔一划工整的写着。
不知为什么,我本来对这些字没有什么熟悉感,但是当我写在纸上,却像是对临摹很有功底一般……
这耶律诚然的字平平无特色,要临摹他的字简直易如反掌,只怕写出来连城锦湘不上当就完了。
这些日子连城燕平也有盯着连城锦湘的一举一动,似乎很安分,好象与耶律诚然在没有任何联系了。
如果真要写张字条给她,纸上该写些什么呢?
想着想着,竟想入了神。
直到耶律寰的出现,我手中的毛笔划落在刚写好的纸上,墨迹印了好大一块。
耶律寰一语不发的将一旁供我临摹的纸拿起来观赏了许久,问,“这是二弟的字,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望着耶律寰认真的表情,知道自己也瞒不下去了,“耶律寰,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连城锦湘毁我容的事情吗?”
“当然,可是你不是让我不要插手吗?”耶律寰对于我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有些不解。
“你可知当初她为何这么做?”
耶律寰将纸放回桌上,“因为妒忌。”他回答的很干脆。
“你错了,不全因妒忌。”
他的脸上闪过数不尽的惊讶之色,声音不住的提高,“那是因为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握起他的手淡然的笑了笑,“如果你相信我,就什么都不要管,三日后我会给你看一个真相。”
他的目光掠过一丝异样,手心回握着我,“我信你。”
我看着他信任的目光,心中被填的满满的,我谢谢他没有追问下去,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说清楚。
若说了,他定然是不能接受的,惟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让他相信。
他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将我拉入怀中,轻轻环着我的纤腰,头深深埋在我的颈项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我安静的倚坐在他的腿上,将全身靠在他胸膛之上,“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他的声音很低,感觉有些飘渺。
顺利……顺利的意思就是萧锦城弑弟杀母之事很快就要揭发了,那他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然后我就能报仇了……
“你在担心他吗?”他的声音仍旧很低沉,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冷凛。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报仇了,我们就好好的生活吧!”和他一起生活应该会很美好!
“好。”他的手臂又收拢几分,紧紧的箍着我。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靠在他怀中,享受此刻的宁静。
报仇之后我就要刺杀你的母后,那时,你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一定不会的,他毕竟是你的母亲。毕竟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我答应过连城燕平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失信于他。
当我以为时间要静止的时候,耶律寰带着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心儿,我爱你。即使要拿这个江山做交换,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他的这句话如同宣誓般,格外认真。
“如果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他的这两个字让我全身紧绷,一时竟手无足措起来。
然后又听他轻柔的笑道,“如果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一定是我先对不起你了,所以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我侧首凝着他净白如雪的脸,最后深深的注视的他的眼睛,“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吗。”
丝毫没有犹豫的点头,“好。”
一辈子,真的可以吗?为什么虽然我也是这么想却仍就感觉可望而不可及呢。
对不起,耶律寰,我欺骗了你。
兰香居
月洗高梧,桐苑深深,夜寒袖湿。
我与耶律寰早早的就躲在岚苑的凤台之上,借着月光正好一览苑后的荒野之地,杂草芬芳,分外幽静。
我坚信连城锦湘会来,因为我在纸上写了“诸杀月妃”四个字。
我相信,她做梦都想杀了我吧,更何况数日前我还嫁祸于她,公然与她叫板,怕是她这些天没一日睡上好觉吧。
又等了近一刻钟,一个人影朝这缓缓移动而来,我拉着耶律寰闪躲至隐蔽的地方,偷偷探脑向外望去。
人影越走越近,月光倾洒在其身上,一张绝美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显得有写苍白诡异,神情异常冷凝。
她的目光戒备的逡巡四周,这时,另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溶溶残月照射,依稀可辩出是耶律诚然。
“不是说过,以后我们不再见面吗?”连城锦湘冷硬的望着他。
“怎么?不想见我?”耶律诚然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