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长剑出鞘之声。
萧锦城手中紧握着一柄透着寒光的剑,光芒迁冷,直逼众人。
“你要将朕的心儿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杀了你!”萧锦城气红了双眼,提剑便冲向赵之瑞。
穆天颜一见形势不好,不敢多想直接跪下来,飞身挡在赵之瑞身前,双手死死紧握住那柄剑锋,血缓缓滴落蔓延,映在地上好大一片。
“皇上您不能杀赵将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您,为了整个南朝,为了天下。他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能杀他啊,如今二国的形势如此紧张,若您再杀了赵将军,前方独留一个萧左将军,何其危险?到那时必然会引起朝野大乱,契丹更能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到时候其形势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穆天颜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日跪在皇上面前为赵之瑞求情,在他心中,其实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罢休。可是如今的形式他不能如此自私,他必须考虑到国家的安危。
也许是被那刺目的鲜血所震搏,原本近乎于疯狂的萧锦城逐渐冷静了下来,手中的剑也缓缓松开,最后趺至地面。
此时,他的双目中渐渐浮现出水气,一连后退数步……
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住她,怕她回来后遭受排挤,他故意将穆天颜安排进入朝堂中委以重用又默许了穆天颜对她的众多维护,以为可以保护她,保护好她,等到他将阻碍他们的一切都消除之后,他在重新祈求她的原谅可是,一切又都跳出了应该的轨迹,又回到了原点……
萧锦城终于受不住的大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听着皇上略带哽咽的声音,三人默默的叩首,一齐从御书房内退出。
三人并肩立于龙吟殿外,苍穹惨白飘浮云,簌簌风吹在他们身上,皆各怀心思。
“没想到,穆相会为本将军求情。”赵之瑞瞥了一眼穆天颜的手心,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源源不断的朝外涌。
穆天颜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相是为你求情,少自作多情。不是看你现在对南朝还有莫大的用处,本相第一提刀宰了你。”
赵之瑞并为因穆天颜此言动恕,反倒双手撑摇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以为穆相是个公私不分,独揽大权颠覆朝廷的人,今日才发现,原来穆相也一直心系朝廷。”
静慧师傅由宽大的袖子上撕扯出一条长长的布,欲为穆天颜包扎,他却回绝了,“老尼姑,少假惺惺了,如果我姐姐在契丹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静慧师傅很肯定的笑道,“贫尼倒觉得,夫人她不会出事。因为她仍然是契丹的月妃,耶律寰唯一的妃子!”
这一言倒是点醒了穆天颜,让他的心中没有那么多忧虑,当初耶律寰不顾众人反对,偏要立姐姐为妃,而且在称呼上又与众不同就可以看出他对姐姐的重视,如今,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朝中绝对还有支持他的人,连城燕平本来就是异姓上位,如果没有耶律寰曾经的遗嘱,他如今也当不上大汗,所以他必须表达自己对前任大汗的尊重,不会动姐姐……
……
如今他只希望姐姐在那里真的能安然。
雨后晓轻寒,花落今朝又吹去,波上清风,画船明月。
一路上为了避免让人认出身份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弯朝契丹而去,一路的颠簸时间白驹过隙一晃便去了大半个月,如今的我们已经离开了南朝边境而进驻契丹。
赵之瑞的侍卫一路紧盯着我,生怕我会乘他们不注意而逃跑了,为此我只能无奈的在心中苦笑。
若我要逃,当初就不会答应他们去契丹了。
车轮辗过的地方皆有刀枪划过那兜驳的痕迹,有些血迹被雨水冲刷却仍旧保留着那淡淡的腥红之色,这样曾经也是烽火硝烟的战场,也是日照旗影的杀戮,更是战鼓宣扬的坟场。
这一处处踏过的地方皆是用那鲜血与尸首堆砌的,正如战争的残酷,它破坏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剥夺了多少老少的生命。
虽然这样的杀戮让多少人妻离子散,但是唯有如今的残酷才能有将来的安定。
萧锦城是对的,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更不能如我一般妇人之仁,有些事只有用鲜血去解决。
也许以前,我还觉得我可以不靠任何人过着属于自己的潇洒生活,可是,如今的我却不在这么想了,没有和平,哪里都不会有幸福……
这些年的风雨飘摇和我在南朝与契丹之间来回徘徊,一去二往,那些苦难早已经不算什么了,我能如此坚强的活下来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苦难吗?如果没有经历这些,或许我还在天真的幻想如何肆意的生活,在那种自由中迷失了自己。
我不在抱怨世人对我的不公,也不抱怨萧锦城的爱情利用,更不抱怨自己无力生子。毕竟我曾经得到过世人片刻的肯定,我也得到过萧锦城曾经那无悔的付出,而孩子……也许只是我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遗憾了。
当年岳飞以“宗社为重,而不知有死生,恢复为急,而不知有利害,知有华夷之限,君父之仇,而不知有身謇之祸”精忠报国的高风亮节让世人对其赞誉有佳,我虽是女子比不上岳飞能够精忠报国,至少现在的我还能为南朝做些什么,即使是死在契丹那又何妨,毕竟是我自己选择过的,为天下做了一个本不该是女子所为的事。
“娘娘,前边就是契丹驻扎的军营了。”一直赶着马车的侍卫声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