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跟着叹气,“只是,如果二姑娘这边劝不来,公主不如到时候找隆昌公主谈谈?”
“隆昌?”
蕙宁苦笑着反问,脸上是说不出的无力,“她若是能听人,如今又岂会是这番局面?我的话、母后的话。在她耳中何时起过作用?
当年她若是能听我们的,早嫁给德安侯世子,不说如今的陆家是另外一番景象,就是她、也不会独自在异乡这么些年。”
关于相劝皇妹的事。蕙宁心知是没用的。
所以,一切都只能在琼姐儿身上下功夫。
但此刻看来,成效亦是甚微。
乔嬷嬷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却还是没有忍住。“公主,如、如果,二姑娘真的随隆昌公主走了,那……”
听闻此言,蕙宁目色一厉:“不可能!她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可是,”乔嬷嬷还要再言,但观主子颜色忙又止了口。
蕙宁公主双眸一闭,似压下了强大的痛色,“琼姐儿当年没有进突厥,就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那里。
母后当年不想留下她。如今这十来年已是天恩。若是,若她执意离开,怕是就保不住命了。”
话中之意,格外明显。
乔嬷嬷被她冷肃的神色吓了一跳,再不敢说话。
她原还想着,若是再以去年的理由,若哈萨陌单于是替王弟和亲求娶,把二姑娘娶回突厥,或者还有一丝可能。
但现在想来,二姑娘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蕙宁公主起了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际,心头亦存了思侥幸。
琼姐儿能乖乖留在京中,只等嫁给凡哥儿就好了……
否则。太后是不可能留她的。
就算隆昌出面,也是没可能。
秦相的女儿,不可能远去突厥。
一人生死,总好过黎明百姓陷于水火。
陆思琼上了马车,还在想早前与蕙宁公主见面的场景。虽然,对方并没有说什么。但她感觉得出来。
姨母这次,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是精神上的紧张。
她莫名的就想到昨日生母说的话,若真到了一定份上,就必会舍弃自己。
陆思琼其实是信这话的。
自己能有多少分量?
周家、龚家都忌惮着秦相,以除之而后快。当初收留自己、关照自己,不过是因着生母的关系。
可是,生母那样尊贵的身份,还是被送到了那样的地方。
难道,自己能比她重要?
便是已经和龚景凡定了亲,可这世间的事瞬息万变,谁又说得准?
江妈妈见少女神色莫辩,探究的望过去,心底很是好奇,“姑娘,您怎么了?”
总觉得二姑娘与过去不一样了。
陆思琼回神,只好奇询问侯府之事。
可这会子,眼前人倒似不着急了,语气也不像先前迫切,“姑娘不必太过担心,老夫人身子骨受创,想来将养着过一阵子必定就痊愈了的。
只是许久没见姑娘,成日记挂着,大夫人才命老奴来请您的。”
陆思琼眼神不解,“当真没事?”
早前可不似这样说的。
“奴婢哪里敢欺瞒姑娘?”江妈妈笑得有些勉强,语气也颇不好意思,底气不足了道:“奴婢想,或者是因为三姑娘和四姑娘?”
“两位妹妹的事?”
陆思琼心底有怒,瞪着对方道:“妈妈是府中的旧人了,说话轻重难道还不明白?祖母的身子岂容你随意做咒!”
江妈妈面露惶恐,“这、奴婢也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再说,奴婢刚所言非虚,老夫人确实真摔了一跤,伤的不轻。”
陆思琼是担心祖母身体的,毕竟那人也是将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就算现在有些不同了,但也抹不去往日情分。
她不喜欢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只是,宋氏……
“两位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妈妈,我敬着你 ,可你也不要倚老卖老,觉得我年纪小好糊弄。”
陆思琼冷了脸,“你既是祖母屋里的,却是奉了母亲之命。你这人可真是能干,不知心里清楚不清楚到底在替谁办事。
你如今来将我接回去,能会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事?”目光如箭,凌厉的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