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漆黑的大江上亮起了一溜的火光,行驶的大船忽的缓慢下来,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马蹄声。
“来了吗?”
房间内,同样一片漆黑的百晓生睁开了眼睛,一旁卫贞贞看向自家公子,好奇道:“什么来了?”
“没什么?我们不用出去管这些闲事。”微微一笑,百晓生重新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
同一时间,江岸上传来了宇文化及雄厚的声音:“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宋鲁的笑声在船首处冲天而起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宇文化及边策马沿岸追船,边笑应道:“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宋鲁笑道,“宇文兄太抬举小弟了。换了宇文大人设身处地,变成小弟,忽然见京师高手漏夜蜂拥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装满财货,为安全计,怎也该先把宇文大人来意问个清楚明白吧!”
宇文化及城府极深,没有动气,欣然道:“这个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三名钦犯,据闻四公子曾在丹阳酒楼为该批钦犯结账,后来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宋鲁想也不想答道:“这当然是有人凭空捏造了,请宇文大人回去通知圣上,说我宋鲁若见到这批钦犯,定必擒拿归案,押送京师。夜了!宋某人要返舱睡觉了。”
宇文化及仰天长笑道,“宋兄快人快语,如此小弟再不隐瞒,宋兄虽得一时痛快,却是后患无穷哩,况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宋阀身上,圣上龙心震怒时,恐怕宋兄你们亦不大好受呢。”
宋鲁道,“宇文大人总爱夸张其词,却忘了嘴巴也长在别人脸上,听到大人这样委祸敝家,江湖上自有另一番说词,宇文兄的思虑似乎有欠周密了。”
宇文化及似乎听得开心起来,笑个喘气失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那么急着回京了,只好到前面的鬼啼峡耐心静候宋兄大驾,那处河道较窄,说起话来总方便点,不用我们两兄弟叫得这么力竭声嘶了。”
傅君婥硬是有几分骨气,知道宇文化及必定上船,不愿再受汉人恩惠,一把拉起寇仲、徐子陵,破窗而出,大鸟腾空般横过四丈许的江面,落往左边江岸去。
宋鲁的惊呼声和宇文化及的怒喝声同时响起,百晓生亦打开舱门,与贞贞缓步走了出来。
“鲁公,人家不领情咧。”百晓生笑道。
宋鲁摇头失笑,道:“你小子怎么出来了?”
百晓生道:“看到大名鼎鼎的宇文化及,自然想要见一见。此人,也算是一个枭雄。”
宋鲁点头,道:“不错!只可惜,这人太不在乎自家名声,早晚弄的自己身败名裂。”
‘利害!’百晓生暗笑了一声,往岸旁看去,傅君婥三人早已没了影子,宇文化及也追了上去。他,也该去了,省得把人给跟丢了。
心思一动,百晓生抱拳道:“师道兄,鲁公,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不待两人说话,百晓生一把架住贞贞,凌空一步飞射,闲庭信步,眨眼飘落于江岸之上。他这一手轻功让宋鲁、宋师道大为赞叹,道:“好轻功!”
“公子,小仲与小陵不会有事吧?”卫贞贞担心道。
百晓生摇头,道:“放下吧,那两个小子有傅君婥保护,不会有事的。”
卫贞贞点头,又问道:“公子,他们两个小孩子怎么成了朝廷抓捕的要犯了?”
百晓生无声一笑,掏出长生诀道:“就是因为这一册长生诀。这是杨广要的东西,被我提前截住了,那两个小子惯会偷东西,必定牵扯了进去。至于那女子,她曾入宫刺杀杨广。”说到这里,他看到贞贞脸上有急色,又道:“贞贞,你可知我为何走的不快?”
卫贞贞摇头,脸上满是忧虑。
“唉!”叹息了一声,百晓生道:“贞贞,傅君婥虽对小仲、小陵极好,可她必定不是汉人。若她是汉人,我自会救她一救。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话也许不全对,可傅君婥来我中原,确实没安好心。她先是刺杀皇帝,又放出杨公宝库的消息,在于搅乱中原。这样的异族人,留着始终是一个祸害。”
贞贞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却也不笨。她是一个邻家姐姐的性子,清新、温柔、善良,这种大道理她本一生也不会涉及,百晓生给她讲了,她多少也是明白一点的。
拉着卫贞贞,百晓生速度增快了两分,很快,他听到了怒喝之声,脚下一拐,直接换了方向,追了上去。他来时,正看到宇文化及喷血而退,傅君婥轻功使到决定,拉着两个小子飞速而走,宇文化及已无力去追。百晓生心头一动,想着是否就此除掉宇文化及,只是这念头一起,就被他甩到了一边,这人是那两小子以后修炼的动力啊。
他脚下再拐,在不惊动宇文化及之余,于一旁飞速掠过,追赶前面三人。
傅君婥带着他们毫无保留的尽朝荒山野地狂奔,沿途一言不发,直至天明,来到一个山谷内,才把两人放下来。同时,百晓生脚下一顿,停在远处。他四周看了一下,道:“我们去山坡上!”
脚下一点,他拉着卫贞贞腾空而起,在山谷一侧的高坡之上停留下来,俯视下方三人。
他们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到寇仲、徐子陵伤心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