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许若鲁终于知道上一任吏部尚书房壮丽为什么早早的就挂掉了——百分百是累死的,根本就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
大明的疆域有多大?有多省个县?现在连州府都数不清楚,至于县想要数清楚就更不可能了。
然后现在还要一拍脑门子就在县下面设置镇和乡?然后这些镇长和乡长还要官身?这是逼着本官去死啊!
许若鲁并没有死成,虽然心里想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死。
早就在朝堂上面混久了的许若鲁也早就学会了崇祯皇帝第一大技能——甩锅。
崇祯皇帝可以动动嘴皮子就把事情决定下来,自己同样也可以,比如把事情扔给左右侍郎,然后让他们去抓苦力来一起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办。
至于苦力的原来,除了中极殿那边,不是还有来八部行走的那些进士?不是还有京城大学的那些学生?
先琢磨着呗,这事儿虽然决定下来了,但是想要实行下来却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
刑部尚书孟兆祥跟吏部尚书许若鲁的心情是一样的,想死,却又舍不得。
宗法族规跟大明律的最大冲突点在于个人利益的保护上面。
从整个大明律来看,强调的是国家利益至上,然后是个人利益的保护,而宗法族规却讲究的是家族利益,这两者必然会出现冲突。
而在此之前,并没有一部完善的律法来规定宗法族规该怎么制定或者执行,现在崇祯皇帝一拍脑门子决定了,就意味着刑部必须得出台相关的律条,来规范宗法族规这一方面。
但是任何一部律法的制度与实行,又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不过好在皇家学院和京城大学各有一个以之前的明律科扩充而来的法学院,上里面抓一些苦力再找中极殿的大佬们商量商量,总是能把事情办妥当的。
铁道部的洪承畴则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没有人上书弹劾,弹劾的理由也是乱七八糟的,主要集中在了打扰祖宗陵寝上面。
但是洪承畴根本就不在乎——崇祯皇帝连孝陵附近都修了铁路,其他人就算敢叽叽歪歪的也只能在背地里,对于自己的弹劾也多是被压了下来,无所谓的很。
除了各部的大佬们各自头疼之外,一场风暴开始从京师开始向外蔓延——缇骑四出!
锦衣卫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在十几年前收拾复社和东林党的时候才有过,自那以后锦衣卫已经在大明显得有些透明了,赫赫凶名最多只是官员们害怕,民间反而不怎么在意。
如今锦衣卫再一次大索天下,让所有人都想起了在厂卫支配下的恐惧感——还是那个崇祯皇帝,还是那群如狼似虎的厂卫!
通州城里,林幻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着身后的锦衣卫校尉们挥了挥手,喝道:“上!”
锦衣卫办事向来不太文明,实际上也没有人要求锦衣卫搞什么文明执法一类的——连京城的城管衙门都不讲究文明执法,锦衣卫就更不存在什么文明执法的说道了。
一个校尉直接将手中的绣春刀架在了门子的脖子上面,其他人便跟在哈哈大笑的林幻羽身后向着院内而去。
百户白兴宇是个有眼色的,丝毫不管院子中混乱哭喊的人群,径自到了大堂上寻了一把凳子搬了出来,放到林幻羽身后:“大人请先安坐。”
林幻羽赞许的点了点头,一撩衣袍便坐了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直到多半个时辰之后,院子里面才算是消停了下来,无论主仆都被捆了起来,家主李成桂被押到林幻羽面前时,已经全无了往日的风雅,整个人都变得狼狈无比。
林幻羽刚才还笑眯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伸手从旁边的百户白兴宇手里接过鞭子,在掌心里轻轻拍打了两下之后,便劈头盖脸的向着李成桂身上抽去。
李成桂的衣服被鞭子上的倒刺撕裂,继而又被带起一条条的血肉,整个人很快就遍体鳞伤,模样看起来凄惨无比。
抽了半晌之后终于停下来的林幻羽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李成桂的头发,冷笑道:“你说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头露尾的。
你们要么就好好藏,好歹别被锦衣卫给摸到尾巴行不行?要么就大张旗鼓的造反,也省得咱们锦衣卫的大爷们麻烦,你说这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儿?
为了找你个混账东西,老子从京城被扔到了通州,倚红楼的小玉还在等着老子回去喝酒,你居然不自觉点儿自缚双手,居然还要等老子找上门来?”
白兴宇等人四处打量着地上的蚂蚁,似乎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千户大人——往日里文质彬彬的林千户,当朝贵妃娘娘的胞弟,现在就跟个泼皮一样骂骂咧咧的,实在是有损形象了一些……
等到林幻羽骂完了,李成桂却勉力抬起了头,咧着嘴强笑道:“小人向来诗书传家,不知道怎么招惹了锦衣卫的大爷?”
林幻羽摇了摇头道:“你若是招惹了老子,老子倒也没心情跟你计较。千不该万不该,你暗中指使人散播那些谣言,诋毁皇家学院农学院的院正,这一回,没人救得了你了。”
李成桂却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林幻羽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千户大人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林幻羽面带怜悯的讥笑道:“本千户既然带着人来抓你,其他地方自然就有别人去抓。至于你们串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