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
齐华微微吸了口气。
好豪阔的孩!
这就等于是现银交易了。
如今在大宗买卖上,现银交易可是难得了!能付个二成,已经是不错的。剩下的钱,估计也要左催右催,
讨个几年才能讨齐。
说实话,齐华年前盘这个茶肆,给了二成的订金之后,至今还有二百两银还没给全呢。
老东家到现在,每个月还要在齐家讨钱。
陈璟这么大方,齐华觉得吃惊,掮客更是惊讶。
做生意,难得碰到这么痛快的人!
“陈官人豪绰,将来是必定生意兴隆。”齐华兴奋不已,“成,半个月之内,盘点清楚。今日这顿酒,真
是痛快。齐某人敬陈官人一杯!”
说罢,他站起身,给陈璟敬酒。
陈璟接过喝了。
正喝着,醉霄阁的伙计进来说:“齐东家,您方才问的‘白玉鱼羹’现在有了,可还要么?”
白玉鱼羹,是醉霄阁的招牌菜,其有河豚肉。
在梁朝吃河豚,还是蛮时兴的。
只是,其他地方做的河豚,惜命的人也不敢吃,唯有这醉霄阁,是放心的。到了醉霄阁,自然要尝尝招牌
菜河豚羹了。
醉霄阁每日做十碗白玉鱼羹,来晚了就没有。
“......有人不要吗?”齐华笑道。难得来醉霄阁吃顿饭,当然希望可以吃到招牌菜。哪怕是其他客人退
订的。也是很愉悦的。
“咱们店里,每日的菜,都要留一样给邢二爷。今日邢二爷不来。这菜就空下了。您是最先点的,所以特
意来问问......”伙计笑道。
齐华来点菜的时候,先塞了五两的银锭给伙计。
所以,这伙计要照顾他们几分。
“如今,是最好不过了。”齐华道,“给我们上吧。”
然后又问伙计,“邢二爷真的不要了?不许再反悔的。”
“您放心吧。”伙计保证道。“邢二爷真的不了。他生病了,在家里躺着,已经有好几天了。今日不来。
陈璟是大夫,听说有人生病,又听说是邢家,插嘴道:“哪个邢二爷?”
“还有哪个邢二爷?”伙计笑道。“自然是琼楼邢家的二爷了......”
大家私下里。叫纸马邢家。
纸马邢家,到底有点轻蔑之意,公然是不好说的。邢家住在琼楼,故而也以地名相称,叫琼楼邢氏。
“哦。”陈璟点点头。
他没有深问。
陈璟没有职业病。
“邢二爷什么病啊?”陈璟他们的掮客,倒有兴趣。
做掮客的,最是最欢小道消息,作为谈资。甚至能从窥得商机。
齐华一开始来,给了这伙计五两的银锭。这可是很大一笔钱。伙计心里对他们很有好感,故而也愿意答
话。
伙计压低了声音,对他们道:“不知何故,吐得厉害。说是胃里疼,有虫爬,后背也有虫爬,日夜不
得安,已经好几日了。秋那夜发病的......”
陈璟听了,不由心里起了疑惑。
这是什么病?
身上恍惚有虫行的病,倒也见过。只是,又呕吐,又胃疼,胃里还感觉有虫爬,倒也奇怪。
陈璟隐约想到一种情况。
但是没见到病家,也不敢确定的。
“......小人也是听说的,没见着邢二爷。”伙计也没有深谈,简单说了几句,借口去催白玉鱼羹,转身
出去了。
“这是什么病?”掮客不由沉吟。
这位掮客叫孙伶牙,从前也是个混市井的。孙伶牙是他的诨号,因为口才了得,旁人笑称的。真实姓名,
他自己不愿意透露,其他人也没有兴趣知道。
“不与咱们相干的。”齐华道,“莫要多想。”
孙伶牙却道:“邢二爷是很豪气的。从前跟他玩闹的兄弟,他家发财之后,多少都给点好处,一个也不嫌
弃。
我们牙行,多亏了他,填了不少钱给我们。这几年生意不太好的时候,都是他请兄弟们吃酒,给我们些钱
度日......”
齐华微微吃惊。
他没想到,这个牙行居然和邢二有关。
“原来孙兄弟是邢二爷的朋友?”齐华惊讶道,心里就起了结交之心。
“哪里,我可没资格认识邢二爷。”孙伶牙也不托大,实话道,“我们东家和邢二爷要好,我们沾沾光罢
了。”
他没有继续说。
但是他话里的意思,陈璟和齐华都听得出来:孙伶牙所在的牙行,是邢二出资给朋友,交给朋友开的。
这顿饭,后面就吃得兴致阑珊。
齐华着急回去,盘点铺,早点把铺腾出来,交给陈璟,拿到现银;而孙伶牙也着急回去,把邢二爷的
事,告诉自己的东家,得个头功。
所以,白玉鱼羹上来之后,大家勉强吃了几口,就散了。
陈璟颇为遗憾。
那河豚汤,他喜欢得紧,都没吃几口.......
和掮客、齐华散了之后,陈璟自己回七弯巷。
他没怎么吃饱,所以路过西街的时候,看到了铺,又进去要了碗羊骨汤,一碟鹿脯,慢慢吃着。
“陈兄?”身后有人和他打招呼。
陈璟回头,却见姜重檐和姜妩兄妹二人,进了店铺。
姜重檐一如既往。笑容倜傥;姜妩面无表情,目无人。
“姜兄,姜姑娘。”陈璟和他们打了招呼。
姜重檐却坐到了陈璟同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