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礁石后,一搜中型渔船在海浪中飘摇。
披着大雨衣的华山,放下箱子,站在船前发愣。
这大风雨的天气出海意味着什么他懂。
可是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没有退路了,不上船就意味十几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不仅如此,还会背上沉重的骂名、被取消一切研究资格。
从此,“华山”这二个字与耻辱捆绑在了一起。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闭上眼,仰头深深地呼吸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提起箱子朝船上走。
上了船,他心里已经有些胆怯起来,船身在汹涌的浪涛中摇晃不定。
他紧紧地抓着桅杆,暴雨和海浪打在他的脸上。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他的心依旧是坚定的,那就是今夜一定要走!
他把自己今后几十年的科研希望寄托在海对面的那座岛上。
那是某军事强国的一处军事基地,说是军事基地,也囊括了各项科研基地。
那个基地上的管理者,也就是那个国家的一名政要曾经几次邀请过他,他都以目前还有一项医学成果没有完成而拒绝过去。
今夜他将主动投靠过去。
虽然他知道那个基地所研究的任何一个项目,都是对地球无益有害的,但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
地球上唯一能容纳自己的,看来只有那里了。
他一只手抓紧箱子,走进了船舱。
舱内暖和多了,至少没有冰冷无情的雨打在身上。
他脱下雨衣,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从小窗口看出去,漆黑的海面上完全辨不清楚方向。
他的内心有些动摇起来,要不干脆在船上等天亮后再走吧,或者等暴雨停了再走?
不行,他刚才已经去过研究所了,助手们很快就会知道资料被盗,岛上的警察很快就会封锁全岛。
到时候这里根本就不是安全的避风港。
他怕箱子因为船身的不平稳而滑倒,起身把箱子放到角落里。
很快,船被他开动了。
在海岛的人,一般只要是成年了,无论有证没证,都会开船。
华山久居海岛,这点而常识也是会的。
刚开到深水区,船身就摇晃得更加厉害。
海浪仿佛发怒一般,咆哮着把船颠得东倒西歪。
华山心里明白这根本不适合航行,但是他要搏一搏,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和死神、和老天较一次量。
他强行开着船超前航行。
突然,船身动不了,摇晃得连人都坐不稳。
华山心里大惊,这像是船头遇到阻力的感觉。
这还没彻底离开港湾,怎么就不能前行了?
他吓得浑身冷汗,这是水中有鱼网?
他想起这海岛的渔民发明了一种超级大的鱼网,那不是用来捕鱼的,而是用来救落水船只和人的。
可是,不是这么个用法呀。
谁会在海滩附近撒下这种鱼网?
这是要阻止船只出海?华山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他把船停下,看向漆黑的海面,除了偶尔浪涛翻涌时有一点点浪花的白光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他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海滩,那里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隐约还能看见自己的海边别墅里没有关掉的那盏灯,在这暴风雨夜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他的内心特别矛盾,似乎有两个人在他的心里打架。
一个在后悔逃出来、一个在催促他想办法快走。
他瑟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的双肩,惊恐的目光看着海滩。
看来只能等雨停之后、或者等天快亮的时候,想办法去把船下的大鱼网撤开。
否则就算是没有人来追他,他都无法驾船离开。
华山怎么也想不到,在距离他船只五百米左右的一处瞭望塔内,端坐着顾标和丁永强。
在他们俩的身后还站着几名保镖。
俩人拿着望远镜看着在风雨中飘摇的渔船。
虽然到处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船上的灯亮着,他们能看到船的基本情况。
“老板,要派人去抓回来吗?”身旁一名保镖问。
“不用,他跑不了。”顾标抬手制止。
“老板已经提前预知他会逃跑,撒下了大网。”另一名保镖说。
“老板是想等风雨停后再去抓他吗?”又一名保镖问。
丁永强也想这么问,他看向顾标。
“不,让他走!”顾标表情严肃。
“顾标兄,让他走?”丁永强不理解。
“对,让他走。如果我们把他抓住,必定得按岛上的法规处置,那样我也不忍心,毕竟他这十几年在岛上研发了好几项治愈重症的药,他对人类是有功劳的。”
顾标的神情和语气都很沉重,他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丁永强听后也沉默了,假如是他处理华山,应该也会像顾标这么做。
但是,他就算不抓华山,也不会让华山逃到大海东面的某国军事基地去。
上了那座岛就是叛国,说严重点儿甚至是反人类。
因为该国是世界第一恐怖组织,满世界去搜罗顶尖级的人才。
这些尖端的科学家们有的自愿、有的被迫,为他们研制各种武器、化学武器、无药可救的病菌等等。
所以,千万不能让华山上了那个岛。
“可是,顾标兄有没有想过他要逃到对面...”丁永强急切地问。
“有,我想到了,因此我不会让他那座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