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好没搭理刘长生的小情绪,直接走进了里屋。
这几天里屋没有收拾过,刘天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的,屋里又不透气,弥漫着一股骚臭味,让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屋里一片漆黑,她依稀看见刘天天缩在床脚,双手抱膝闷不吭声,就连她进来了,仿佛也没有察觉。
刘好好将烛台搁到台面上,昏黄的光线给屋子里添了一分凄凉的阴森,刘好好想起刘天天平时虽然活泼,但实际上胆子小又怕黑,这间屋子是刘大力生前住过的房间,她平时轻易不肯进去,现在却一个人被关在里头暗无天日地过了几天,她的心里可想而知会有多害怕。
刘好好心里发酸,坐到刘天天身边,“天天,大姐回来了。”
刘天天没有动,但是眸光微微颤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刘好好起身去厨房让刘学习烧了热水端进里屋,拧了一把毛巾,坐到刘天天身边,柔声道,“来洗洗脸。”
刘天天还是没有反应,直到刘好好上前扶着她的背,让她抬起头来,她才怔怔地抬起头,眼神怔怔的,没有半分平时的灵动。
刘好好给她擦脸,却听见她轻轻地“嘶”了一声,连忙让站在一边的刘向上将烛火擎得近一些。
光线依旧昏暗,但她脸上的红肿却清晰可见,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被打得几乎变了形。
刘好好脸色未变,声音却冷了,“谁干的?”
“阿爹打的,”刘向上小声说,语气中带着恐惧,刘长生虽然经常作天作地的,但他还没有见过他那么疯狂过,“我们没能拦下来。”
刘长生是那种无能又强要面子的人,觉得刘天天给他丢了脸,下手自然毫不留情,就算刘向上是他的心肝宝贝也拦不住盛怒之下的刘长生。
刘好好抿着嘴没有说话,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吩咐刘向上出去守着,让刘学习进来帮着刘天天一起擦洗换衣服。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好好低声问,刘天天恍若未觉,没有半点反应。
刘学习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在学校上课,是美珍姑上来找到我,和我说了天天的事情,说天天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说不想读书了,要跟着一个叫郑崇会的人出去做生意,阿爹阿妈怕她真和人跑了,就把她看得紧紧的,甚至连课都没让她去上了……”
“结果……”刘学习看了刘天天一眼,见她还是不言不语,这才无奈道,“我刚回来那天晚上,天天就和那个郑崇会跑了,幸好在半路上被人发现逮了回来,阿爹气得不行就打了她,然后就一直把她关在这儿。”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刘好好的声音很平静,但是越平静越让人心惊。
“当时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天天不想读书,想要出去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大家没有放在心上,阿爹阿妈本来想把她关几天,她自然也就回心转意了。本来他们也不打算告诉我的,谁想到她在家里闹得很凶,这才托美珍姑来叫我回家,后来她和郑崇会跑了,我觉得这件事严重了,不得不把你从千里迢迢的京城叫回来。”刘学习读大学之后,原来木讷的性子就渐渐有了改变,换作过去她是不可能流利地说这么一大通话的。
刘好好知道刘学习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刘天天一个人清楚。
刘天天擦洗干净之后,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刘好好伸手抱住她,坚定地低声道,“天天,大姐回来了,你放心,你相信我,有大姐在,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的。”
原本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刘天天颤了颤身体,终于“哇”的一声,抱着刘好好哭了起来。
看得刘学习也心里发酸,跟着直抹眼泪,她回来后也劝了刘天天好几次,可是任她好说歹说,说得嘴皮子都破了,刘天天也没有半点反应,还是刘好好的话管用。
“大姐,不是这样的……”刘天天满肚子委屈,“我没有和人私奔。”
“我相信你!”刘好好还没有细问,就毫不犹豫地说道,接下来没有再多问什么,任由刘天天在自己怀里哭得天昏地暗,一次又一次耐心地给她拧毛巾擦眼泪。
“待会儿祥伯和美珍姑都会来,你愿不愿意当着他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说一说?”她并非在命令她,完全是以征询的口吻问道,整件事只有刘天天最清楚内情,也只有她能够决定这件事是否应该让别人知道。
“我不要!他们都冤枉我!每个人都冤枉我!”刘天天咬牙切齿地说,心里似乎有着滔天恨意,刘好好知道她最恨的人实际上就是刘长生。
身为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女儿殴打禁闭,甚至还想置她于死地,哪有半点慈父之心?
“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事情告诉我,后头的事情我来处理,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人冤枉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刘好好斩钉截铁地说。
刘天天哭着点头,在这个世上她信任的只有刘好好,直到她哭够了,才趴在刘好好的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大姐,我是真的不想要念书,在学校里,他们总说我是状元刘的妹妹,说我大姐是状元,二姐也是大学生,我本来也是该考上大学的,结果成绩却那么差,连高中都考不上,比两个姐姐差得远了……我真的受够了,一天学都不想去上……”
刘学习对刘天天的话也是深有感触,她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