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打了石膏,一天两天也还看不出来效果,想必要等一阵子,别着急。”
闻言,苏承祖只点了点头,又提了两句要注意的,赵爱党也跟着关心了几句。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把温向平受伤的原因和严重程度揭了过去。
苏玉秀问,
“都饿了吧,我去下面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赵爱党连忙推拒,
“不用麻烦了,向平哥也才醒,玉秀姐你照顾向平哥就行,不用管我,我待会儿回去吃点就行。”
“那哪儿行。”
温向平声音虚浮,
“真听玉秀说,昨个儿爱党陪我们奔波了一晚上,今天一早又帮我们家忙这忙那,真是多谢了,哪能让你忙活半天连口热的都吃不上。”
赵爱党摆摆手,
“乡里乡亲的,咋就说的这么严重,向平最后没啥事儿就行了。”
苏承祖沉声说道,
“哪儿就严重了,昨天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赵爱党只说,
“言重了,苏叔,咱也不是外人,何必为了这客套功夫花那钱呢――”
苏承祖闻言顿了顿,最后也就不再坚持。
又坐了一会儿,苏承祖便提出要回村里。
温向平挽留到,
“爸和爱党到现在只怕还没好好休息呢,回去又要两个小时,在这儿睡会再走吧。”
苏承祖摆了摆手,
“不用了,你妈和两个孩子还在家等消息着呢,爱党也还有事儿要回去呢。”
话说到这份上,温向平也就不再强求,
“那爸和爱党路上慢点,安全第一。”
苏玉秀也站起身来,
“我送送你们。”
苏承祖摆摆手,
“都一家人,送个什么劲,你好好在这儿照顾向平吧。”
“没事儿,我也正好给向平买点吃的上来。”
苏玉秀跟着出了病房,掩好房门,这才小声问道,
“钱都凑齐了?”
赵爱党十分有眼色,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避开了。
苏承祖颔首,眉间的横纹深刻而粗糙,
“从你赵叔家借了五十,还有你刘叔、河清他们也肯借钱给咱,再加上咱自己的,最后零零散散凑了小两百。”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带着体温的票子,大到五十十块,小到一毛两毛,尽数握在苏承祖黝黑粗糙的大手里。
苏承祖数出一把碎钱塞在苏玉秀手里,
“在外头不比家里,吃喝都要花钱,这些你拿着,也好使,过几天我再给你集一些来。”
苏玉秀不肯收,
“向平的稿费还在呢,那些就够我们这些日子用了,等他再收到几笔稿费,看病的钱也不用愁,都能还回去了。”
苏承祖却不乐观,
“谁一觉醒来就能接受以后带个残疾的现实,别看向平半天平平淡淡,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子,等知道以后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堵得慌,连自己都想不通,还谈什么写稿子――你这些日子多操心,多跟他讲讲话,别让他钻那个牛角尖。”
苏承祖所说的也正是苏玉秀所担心的,她心里沉了沉,应到,
“我知道了。”
“行了,快进去吧,我跟爱党走了。过两天再把向平那纸盒子拿过来,有点事儿做也能转转心思,不至于老盯着脚伤看。”
苏承祖摆摆手,转身背着手走了。
苏玉秀看着父亲不再挺直的脊背,手心攥着的毛票隐隐发烫,心里酸涩难忍。
“这次……跟人借了多少钱。。”
温向平正吃着苏玉秀买回来的大骨汤和烙饼,突然问了一句。
苏玉秀抿抿唇,不知道丈夫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半晌回到,
“跟村里头借了两百……医生说你是脚骨折了,打石膏、固定骨头啥的最少要两百……实在是…凑不出来了,我就想着,你看能不能先跟罗副编借点……”
温向平温柔的摸了摸妻子的发顶,
“我媳妇儿脑子转的这么快,把事情打理的条条顺顺,怎么这么没底气呢。”
说着动了动被固定在空中的左脚,
“怕我因为这个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见谁都乱发脾气?”
苏玉秀慌张的抱住他的左脚,瞪了温向平一眼,
“干什么――万一再伤到咋整――”
温向平悻悻的摸了摸鼻尖,老实认错,
“我错了。”
苏玉秀只管整理碗筷,不理他。
温向平一把拉住妻子,拍了拍床边,
“来,坐这儿。”
苏玉秀本来还想再绷会儿脸,看着丈夫的伤脚和讨好的表情却又心软了,只能依言坐下来。
温向平抬手握住妻子的手在手心摩挲,温声道,
“把你吓坏了吧。”
苏玉秀不敢回想当时的情景,只能紧紧抓着丈夫的手,点点头。
感觉到妻子的颤抖,温向平眼中酸涩,指尖轻柔的拂过苏玉秀充满血丝的眼,干裂的唇,一向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嘴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将妻子搂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不住的重复单调的字节,
“不怕――不怕――不怕――”
苏玉秀起了一个大早,趁着丈夫还没醒,跑到楼下食堂买了一份大骨汤和烙饼回来。
向平伤了脚,正该多喝点骨头汤补补。
然而当苏玉秀提着几个塑料袋回了病房时,却突然怔在了原地。
温向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