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节骨眼,诸葛无智总算想通了白胜为何要在城东外面演出这样一场大戏,原来竟是给城东的宋军创造机会!
先是在行宫之中故弄玄虚,而后在城东的金国人配合之下,演一出大戏,把辽军之中的主帅和猛将全部吸引到城东,城西岂不唾手可得?
真的是好计策!白胜太厉害了!
如今的燕京城可谓是四面楚歌,还不止是四面楚歌,就连城中心也被白胜的老婆给开了花!这般局势之下,辽国哪里还有半条生路?
就算是按照自己的安排,天祚帝能够借助太乙混天象阵的掩护逃入西南山区,辽国也算是宣告灭亡了。
更何况,琼妖纳延和阿里奇两员猛将未必就能保得天祚帝离开行宫,白胜留在御花园里的几十名武林高手以及行宫之外御林军宿地里那几万宋军是摆设么?肯定不是啊!那必是白胜预先伏在那里的一枚棋子,此时天祚帝只怕已经被宋军劫持了!
一旦天祚帝被宋军劫持,辽国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就算从耶律一族之中另立一个皇帝出来,不再理会天祚帝的死活,但是又该如何与城内的六七万宋军相抗?
很明显,西边的守军已经阵亡或溃散;北面的兵力有限,还得防备着金国人从长城方向发动进攻;南天的太乙混天象阵是辽军最后的本钱,不能动;只剩下这城东的几万守军,一旦分兵城内,剩下的又如何能够挡得住金国人的进攻?
他看着琼妖纳延与阿里奇的背影,心中得出了一个最终的结论——听天由命。
天要灭辽,谁能挡得住?
转过身来,他很想冲着护城河上的白胜喊一声,不用演了,你的计策已经大获成功了,还演什么演?
只不过他终究忍住了没喊,白胜不知道城内的剧变是好事,让白胜继续在这里演,天祚帝就还有一丝脱逃的可能,若是白胜得知城内已经得手了,还不立即招呼金兵大举攻城?说不定他第一个就会飞到城上来杀人。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城垛边上的那个女真女子,拿住这个女子究竟能不能要挟白胜?他心里很没底。
站在城头,既可以眺望城外山野,也可以俯瞰城内的景物,此时城内行宫西边那一片地带已经打成了一锅粥,虽然听不见喊杀声,却能看见一队队、一群群的辽兵冲上去,冲入被行宫建筑遮挡的那片所在,却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他知道辽军是在抵挡从城西攻入的宋军,不使他们靠近行宫,结果呢?虽然看不见,却是可以猜得出来,若是辽军抵挡成功了,就无需一队队、一群群地补充上去,而他们像现在这样前赴后继的冲上去就只能说明一种可能,那就是冲上去的全部阵亡。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诸葛无智没有什么伤感,只是为自己没能洞彻白胜的诡计并加以破解而感到惭愧。
这一生自己对付了多少个阴谋家、野心家?只怕数都数不清了,却没想到竟然败在了白胜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身上,真是奇耻大辱啊!
没错,你白胜的武功可以比我高。他从来都不认为武功是决定一场斗争胜负的充分条件,文人以笔墨文字就可以杀人,美女用枕边风也可以杀人,武功再高也只是一方面,不信你喝了我的毒酒试试?
不说诸葛无智在这里左思右想,只说他看不见的那片宫闱拐角后面,的确正在发生一场激战。
激战的双方自然是从西门攻入城内的横山兵马与城内的治安部队以及御林军,然而却有一点诸葛无智猜的不够准确,那就是在这交战的双方之外,还有一伙儿人正在作壁上观,这伙人就是梁山将士。
耶律大石离开了御花园赶奔寝宫,行宫内外打得如火如荼,梁山众将如何还能继续饮酒吃肉?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辽国人把他们的兵给灭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猜想?
而当他们奔出来一看却发现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住在御林军营中的梁山士兵啥事儿都没有,打架的是另外两伙人。
李逵脾气最是火爆,只看一眼就要冲上去帮助辽国士兵砍杀另一伙不知来路的军队,咱们弟兄们跟着白帅来这里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帮辽国人打仗么?
沉稳持重的李俊急忙拦住了这个愣头青,别急别急,看看再说,对方穿的是咱们宋国的服饰,明显是一族同胞,先弄明白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为何与辽国人打架,然后再说帮不帮忙。人家辽国城内有近二十万兵力,咱们不帮忙人家也输不了。
这一看不要紧,看着看着可就看见了熟人,阮小五和刘唐眼尖,“咦?那抱孩子的女人旁边不是鼓上蚤时迁么?”
梁山将士不认识方金芝,却认识站在方金芝旁边的时迁。他们没有认错人,站在西面阵营中间方金芝身边的,正是鼓上蚤时迁,而横山部队发动的这场攻城战,也正是时迁挑起来的。
白胜早就有过吩咐,横山系的兵马在战术上以神机军师朱武为主帅。这也就是说,只要与敌人交锋,打不打,怎么打,全都是朱武说了算。即使他的两个懂得武功的妻子萧凤和方金芝也不能干涉朱武的决定。
萧凤只负责战略上的安排和调度,而方金芝在战略战术的决策方面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力,至于耶律骨欲,就只有持家教子的职责。
既然如此,为何时迁能够发起这场攻城的战斗?这话还得从方金芝跟随耶律骨欲进城的时候说起。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