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敬挥“算”自刎,众人尽皆猝不及防,顿时惊呼纷纷,急欲抢救。
“二哥!”
“使不得啊!”
“兄弟!”
黄门山另外的三兄弟动作不慢,却已不及阻止,眼见就是血光迸现,魂归西天,芒砀山三兄弟均已不忍直视,别转头去,而萧凤则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一定要让蒋敬去死,没有人认为蒋敬这样是死得其所,人们都觉得这种死很是不值。
然而下一瞬,人们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预料中的一幕并未出现。
血,的确有血,却不是迸射之状,而是顺着算盘的一角涓滴淌落。蒋敬也没有魂归西天,还站在那里好端端的。
那只长边框锋利异常的算盘,正被两只手拿着,一只自然是蒋敬的,抓住的位置是钝圆的短边框。而抓在长边框上那只正在流血的手,却是白胜的。
没有人看清楚白胜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人们知道,在蒋敬自刎之前,白胜的确是距离蒋敬最近的。
“懦夫!”白胜已在说话,“本来我还当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懦夫!早知如此,我跟你打什么赌?较什么技?直接杀了你岂不省事?”
蒋敬像是顿悟一般,松了抓着算盘的手,扑通跪倒在身前的血泊之中,一个头磕在白胜的脚下,“先生教训的是,蒋敬知错了,任凭先生处置!”
他已经不再称呼白胜为白寨主了,这称呼一改,就已经意味着五体投地。欧鹏、马麟和陶宗旺也过来给白胜跪下了,“白兄弟义薄云天,请受我等一拜!”
宁可冒着手掌被割断的危险也要救对手的性命,这的确称得起一个“义”字,樊瑞、项充和李兖也都被白胜的义举深深折服了。
萧凤眼见白胜手掌流血,顿时心生疼痛,夺下那只算盘,开始给白胜上药包扎,嘴里不住埋怨:“你怎么什么都敢抓?”
白胜感动在心,转头嘿嘿一声淫笑:“我当然什么都敢抓,你知道我最想抓什么……”
萧凤顿时满面绯红:“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拿针线缝了你的嘴!”
白胜不再调笑,用另一只手拉起蒋敬,“各位哥哥快快请起!还有你这个神算子,我能怎么处置你啊?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蒋敬慷慨道:“蒋敬这条命就是先生给的,先生但有所命,蒋敬万死不辞!”
白胜拍了拍蒋敬的肩膀,道:“行了行了,你先帮我算一组数据出来,嗯,就算我用弓箭抛射时各种角度下羽箭的落点,不要那种笼统的大约数,要精确到一个箭靶的各个部位!你行不行?”
关于这道课题,早在白胜还不知道宋军乙就是萧凤的时候,就已经请教过她,但是她无法给出准确的数据,只说凡是专职的弓箭手大约都有一个经验范围。
因为这种抛射是用于大面积覆盖性打击的手段,所以只要能把箭矢落在敌方阵群当中就足够了。
但是白胜却不这样想,由于他此生的第一箭误伤了鲁智深,所以他很想研究出一种类似迫击炮一样的箭袭方法,从而发挥他视听能力超常的特长来,作为一种必杀绝技傍身。
当然,在弓力恒定的前提下,要想弄清楚抛射的箭着点,就必须对每一个仰角施射的结果进行统计和计算,找出其中的规律来,然后才能心中有数。
如果不采用与抛物线相关的各种函数计算,那么这就是一门试验与统计的课题。白胜当即借了王文斌那张长弓,与蒋敬带领一部喽啰,亲自试射100箭,令喽啰丈量统计出箭着点,然后就把总结规律的任务交给蒋敬来完成。
事毕,黄门山四兄弟已经安排山上的弟兄把煮好的猪羊肉搬了下来,幕天席地摆开了酒宴,热情款待白胜一行,连同黄裳、王文斌以及近百名禁军也都沾了白胜的光。当然,还有那些被抢的富户也都蹭了一顿免费的午餐。
若不是黄裳不愿再多逗留、急于到任;若不是萧凤极力反对聚众酗酒;若不是白胜担心蔡攸的人先行赶到建康对安道全下手,那么他们不会这样草草餐宴,而且今夜黄门山上必定又是一场狂饮烂醉的景象。
酒宴当中,黄门山四兄弟和芒砀山四兄弟重新叙过年纪,然后摆设香炉,共饮血酒,结为八拜之交,誓言同年同月同日死。
八名地煞星聚义,仍是白胜最小,做了八弟。但是又没人敢小觑他的本领,人人对他心服口服,因此八兄弟之中又以他的地位最尊,理所当然被七位哥哥推成了领袖。
“今后就跟着八弟混了!”
“跟着八弟前途无量,哈哈……”
七位山大王如是说。
酒宴过后,八义之首、双山龙头白胜开始行使权力。
吩咐手下将近日被抢的女子放出来,有老公的交给老公,有爹娘的交给爹娘。至于那些从前抢来的女子,此时已经成为了压寨夫人,更有给强盗们生了孩子的就看她们自己的意愿,愿意脱离山寨的一概不留,不愿意脱离的当然不能赶走。
那些被抢的苦主们个个都对白胜千恩万谢,但是白胜却从他们的眼里看见了太多的不甘。
白胜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甘,因为白胜并没有把他们失去的财产全部索回交给他们,而只是给每一家人分发了一些赶路的盘缠。
差不多就行了好吧?白胜有些恼怒的想,自己刚刚当上人家黄门山的龙头老大,不曾给人家带来半点福利,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