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就是真正的暴雨也奈何不得早已藤牌密布的船队,但是总这么挨射不还手也够令人憋屈的。偏偏船只的速度快不了那些游泳的水军多少,而且一时之间也难以脱离岸边弓箭手的射程。
江面上有风,风很大,却是冬天的北风,船上的风帆就利用不起来,白胜不免有些焦躁。
樊瑞笑道:“兄弟莫要担忧,看我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晃了火折子引燃了,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风向骤变,北风变成了南风!
建康城内的灵气没了,江面上的灵气却是充裕的。
“厉害了我的哥!”白胜大喜,急忙吩咐船家升帆,如此一来,船只的速度大大加快,与浮在江面上的水军拉开了距离。
堪堪船只即将脱离岸边南军的射程,而那些踩水射箭的“水球队员”们虽然尚在射程之内,但是一来在水中射箭全无准头,二来即便是射中了船只也无法伤人,船上的藤牌手已经无需像刚才那样完全遮盖防御了。
白胜所乘的这只船是拖在最后的一只,看见来自敌方的威胁减弱,他冷冷一笑,下令道:“给我打开一道缝隙,我要回敬他们!就只有你们会射箭么?”
说这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虬龙弓,从身边的箭袋里摸出了一支乌金箭,这弓这箭都是缴获庞万春的,白胜很想试一试这弓箭有什么神奇之处,将箭尾搭在弓弦之上,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用这种弓射这种箭,若是只用来射杀水中或者岸边的一名兵卒,就未免太过可惜了。
只看那乌金箭的外观就不是一般的精致。
箭身的用料更是奢侈。普通羽箭的箭杆都是用竹木制造的,南方用竹,北方用木,但是庞万春这乌金箭的材质却是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只知道质地坚硬无比,分量却是极轻。
箭尖则是用乌金做成,乌金从天而降的异质宝物,埋于地下十万年之后,通体将变成乌黑色,且泛金光。
以乌金为材质做成的箭头,分量极重,如配以强弓,则射速快过普通箭矢一倍还多,更重要的是它携带的强大动能足以摧垮一般高手的防御,无可阻挡!
早在白胜从完颜兀露的身上取出那支乌金箭时,师从当世炼器大师诸葛无智的萧凤就说出了这箭尖材料的来历,白胜虽然没有理睬萧凤,却记住了萧凤的见解。
在俘获庞万春的时候,庞万春身上的箭袋里总共只有这样的乌金箭二十一支,用这样珍贵的箭矢去射对方的兵卒,简直是暴殄天物。所以白胜才会寻找多时未能定下目标。
正寻找时,却听委顿在身后船舱里的庞万春说道:“别找了,找到了你也射不成,这张虬龙弓你开不满的。”
此时此刻的庞万春依然是骄傲的。
虽然被俘,虽然被后来他命名的“乌龙箭”射成了刺猬,但是只以眼下来说,他不认为这世上有谁能比他的箭术更高,即便是江湖上流传的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也没在他的眼里,更何况是白胜?
他不知道黄裳口中的白胜是不是白钦的另一个名字,他只知道即便是圣公的嫡传弟子白钦也拉不开他这张虬龙弓。
这张虬龙弓是世间少见的三石弓,乃是三国名将黄忠的武器。欲开此弓,需要有极强的臂力和内力,据说就是黄忠本人,在年逾花甲之后都无法将其开满,因而换了一张二石弓随身携带。
感受到了庞万春的轻蔑意味,白胜很不服气,当下将乌金箭放回箭囊,吩咐藤牌手继续在船尾挡好藤牌,然后自信满满地试着去开空弓。
这不开不知道,一开不禁大吃一惊,竟然被庞万春给说中了,他果然开不满这张虬龙弓!
尽管他已经将丹田的“水珠”运在了双臂之上,也只拉开了一个大半圆,距离满弓还差三寸的距离就再也拉不动了。
“最少再练五年,你才有可能开满这张弓。”身后传来庞万春淡淡的评语。
沮丧的同时,白胜认为庞万春并不是在嘲讽他,但是这“五年”的说法却令他很是不忿,说道:“五年?开什么玩笑?想要拉开这样的弓,再练一年就够了!”
庞万春微微一笑,不再置评。无言即是不信,只是既然身为阶下之囚,又何必去较真?
不管怎么说,一件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那就是比及内力,白胜不如庞万春。
白胜对这个事实是心中有数的,不禁深深自责,自从在汤阴遇见萧凤以后,至今他也没能好好地修炼红拳心法,丹田里的水珠就停留在初遇岳飞的那种程度,始终不见增长。
看来是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练练内功了。不然的话空有神兵利器又有何用?就算学全了红拳又有何用?内力才是王道!
经历了这许多事,遇见了各类高人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丹田里的“水珠”应该就是内力。
想到此处,把虬龙弓递给了身边的蒋敬,“你拉一拉看看。”
他想知道蒋敬能不能开满,同时验证一下自己和庞万春之间的差距有多少。
蒋敬连连摇头,道;“我肯定更不行。”
白胜坚持道:“不行也要拉一下试试,看看差距有多少。”
蒋敬便不再谦虚,双膀一晃,运起内力奋力一拉,只憋得满脸通红,拉开的半圆还不如刚才白胜的大,只得缓缓松了,脸上的血色却未消褪,也不知是憋得还是臊的。
马麟看后很不服气,总不能自己兄弟都被庞万春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