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本来就在恼火了,再被武松这么一讥讽,再也按捺不住,就走上了蒋门神的老路——拍案而起,“武松是吧?想打架就直说,别跟老子借酒撒疯行不?”
他这一拍桌子,立即把何玄通和时迁都招了过来,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俩人早就看见楼上下来的汉子坐了过去,本以为来人与白胜是相识的,而且交情浅不了,不然如何能直接坐下,谁知却是猜错了。当即说道:“哪来的醉汉?找死么?”
赵福金的卫士们也都围了过来,各个剑拔弩张的就要动手。樊楼既不是御拳馆也不是太师府,他们当然不会留在外面守候帝姬,就坐在相邻的桌子上。
武松在白胜叫出他名字来的那一瞬也是吃了一惊,自己在江湖中声名不显,这白胜如何能够准确叫出?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了其中关键,这定是白胜对金莲嫂嫂蓄谋已久,在抢亲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
想到此处,就更看不起白胜了,被众人围在中间,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趴在了桌沿上,歪头枕着手臂,醉眼斜睨,“我还以为你白胜有什么本领,却是仗着人多势众,料你也不敢跟我单挑!”
这一世里武二郎的确声名不显,除了沧州的小旋风柴进知道他是个高手之外,别人谁认识他武松是谁?就连交游广阔的宋江都不认识他。
而在他这次从沧州来京的路途里,景阳冈的老虎又被白胜提前给杀了,就更没了他武松扬名立万的机会。
所以何玄通和众侍卫见他不知悔改,立马就要将其拿下,就是时迁都抬起腿来准备踹上一脚。
天子脚下直接杀人是不行的,暴揍一顿然后扭送开封府才是正解。
白胜却伸手阻止了众人的动作,冷笑道:“各位且慢,既然他要单挑,我就给他一个单挑的机会,免得日后江湖人说我欺负他!”
何玄通和时迁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动手,后撤了几步。
那些侍卫却不肯听从白胜的吩咐,却被赵福金出言喝止:“你们都是聋子么?听不见白公子的吩咐?还不退下?”
没有人比赵福金对白胜更有信心,因为她是此间众人之中唯一看过白胜在御拳馆神乎其技的。
在赵福金看来,这醉汉想跟白胜单挑,那就是找死一样,她巴不得白胜出手教训此人呢,正好也让别人看看自己情郎的武功有多厉害。
她却不知白胜的真正想法根本不是为了人前显圣,他只是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既然不能说服武松,那就试一试能不能打服他。
以多欺少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仗着人多打败了武松也不会令他心服。谁会服气仗势欺人的人?所以他必须跟武松单挑。
此时的白胜多少有些自我膨胀,虽然他知道他在御拳馆里造成地陷实属误打误撞,并不等于他的内力高过了凤南渡,但是战胜了展寿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吧?
他却忘了他战胜展寿也不是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的结果,而是因为他提前做好了针对的打法。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自恃有凌波微步在身,就不必担心会败在武松的手下。更何况此时的京城已经算得上是他的绝对主场,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他根本不担心由此惹出什么祸事来。
只看武松的惺忪醉态,就能猜测到他多半是要使出醉拳来对付自己,那就来吧,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白胜给武松来了一个现学现卖,学的是凤南渡的隔物传功——挥动的手掌阻止了何玄通和时迁之后顺势垂落,按在了身前的桌沿,意念先行,潜运内力……
蓦然间,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炸响,武松手臂下面的桌沿陡然陷落!武松猝不及防,整个上身迅速趴了下去,就好像他想要钻到桌子底下一样。
旁观众人尽皆惊异,多半都认为这是武松臂力下压所致,却不知他为何要钻桌子底,纷纷惊咦出声。
下一瞬的情景更是出人意料,只见武松顺势伸展双臂,在桌下地面一撑,已成双手倒立之式,一双小腿隔着桌面勾踢白胜的面门及胸腹,带起两道劲风,声势极其凌厉。
旁观者能看得出来的事情,白胜当然也能判断出来,眼见武松的双脚力道雄浑,便不去以硬碰硬,脚下微微一撤,两只脚后跟已经擦着他的面门落了空,连同小腿大腿一并砸在了八仙桌面。
只听一阵稀里哗啦响过,坚实的八仙桌连同桌上的盘碗杯碟一起碎了个稀巴烂,混乱中武松已经顺势倒翻而起面向白胜,人还没有站稳,已是一记勾拳从下往上撩出。
“吕洞宾!”旁边一个侍卫突然喊出来这么一句。
在侍卫喊出这声的同时,白胜已经使了一招初涉红尘出来,以冲拳撞击武松的勾拳,两拳相撞,嘭然有声,双方同时后退半步。
白胜心头暗凛。他这一拳乃是以直击曲,也就是说他的作用力已经完全发挥出来,而武松的拳头则是被截击的,力道发挥不出十之一二,但即便如此,两人同时后退说明了什么?
说明武松的内力竟然在他之上!
然后他才听见另一名侍卫接口道:“醉酒提壶力千钧!”
同时何玄通已经提醒道:“兄弟小心,这人的武功是少林醉八仙!”
白胜只来得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他才不管武松的醉拳出自什么门派,总之他知道武松的醉拳造诣很深就是了。
过招之际不容多想,既然未落后手,自当奋力抢攻,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