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这“成全”两个字一出口,宋江就知道坏了,心说这白胜怎么比我还黑啊?这也忒黑了!
旁观众人同样感到意外。原本他们也感觉白胜不会再杀宋江了,甚至白胜的手下兄弟都觉得白胜或许是改变心意了。
不然就显得这番控诉指证颇无必要。
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这阳光洒在山林之间,昭示着春回大地。洒在白胜的脸上,却不能融化白胜的一脸冰冷。
宋江的脸色惨白,这是他有生以来脸色最白的一次,仿佛体内的生机已然断绝。
李俊站在一旁默默无语,这样的哥哥不值得自己替他去死,真的不值!
在宋江跪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对此人失去了一切好感,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这是江湖好汉的底线,但是宋江没有底线,不论他是为了什么。
众人的疑惑中,白胜已经缓步走向宋江,右手也已缓缓抬起,人们已经开始想象白胜重击武松的那一拳打在宋江的身上将会是如何的惨状。
宋江立即站起,惨声喊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亲眼看见……”
最后的时刻里,他再也玩不转心机,就只好做最后的挣扎。
打肯定是打不过了,不论是单挑还是群殴,白胜都是必胜。那就只有利用舆论来争取最后一丝苟延残喘的可能。
就在宋江嘶声叫喊的这一瞬,白胜的身形骤然加速,拳已击出!
但也就在白胜击出这一拳的同时,天地间突然变得漆黑一团,刚刚还普照大地的太阳消失不见,一阵狂风呼啸着在林间卷起,飞沙走石,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不论人们能否睁开眼睛,此刻他们都已经目不可视。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自然变化吓毛了,纷纷惊叫出声,恐惧之极!这根本是无法解释的现象,难道有鬼神出现么?
人们惊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倒真的像是鬼哭狼嚎,听起来更加渗人。
在人们的惊叫声中,宋江的那句话却是戛然而止,竟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同时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就是白胜也懵逼了,自己一向可以暗中视物的眼睛就好像瞎了一般,但是他在惊怒之前,依然果断坚定地打出了这一记完整的通臂拳!
他觉得,除非宋江会使凌波微步,否则这一拳定能打中,也定能将其打死,宋江没有可能不死!
但是这一拳打出之后,他却惊呆了,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一拳完全打空了!没有打到任何物体!
“樊瑞!这时候你作什么法?”他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回身喊道。
“兄弟,不是我啊!我没作法!是别人在作法!我也看不见了!”身后随即响起了樊瑞的声音,听起来无限委屈。
在上午的时候白胜曾经嘱咐樊瑞,说一旦宋江一伙与丐帮一伙联合起来发难之时,就依靠“混天符”来解决问题。
早在建康城北门的时候,樊瑞曾经施展“混天符”,凭借一千朴刀手杀戮了以庞万春手下的四万南军。
而今天在矿山上的丐帮帮众再多也到不了一万人,所以白胜根本没把这些敌人放在心上。只待一言不合就令樊瑞作法,然后只需带着手下人收割人头就行了。
但是他也没料到事态竟会演变到丐帮保持中立甚至是偏帮他这一方的地步,如此一来形势已经是一边倒的大优,既定的法术就不用施展了。
可樊瑞说他没作法,那就一定不是樊瑞了,否则樊瑞自己为何也看不见?既然樊瑞自己都看不见,大家也就不必把明眼符贴在额头了,肯定没用!
那么问题就来了,樊瑞没有施法,施法的是谁?
戴宗已经被点了穴道,武松已经被打趴下了,施法的是李俊?不可能,李俊的本领就是水战,他什么时候懂得作法了?
难道会是宋江本人?宋江倒是有这个可能,因为原著中曾说他会得到九天玄女所授的三卷无字天书,多少也能做出一些法术出来,可是按时间来推算,这三卷天书此时他应该还没得到才是。
另外来说,如果宋江手里有天书,或者他本人能够做出这等法术,他又何至于被迫跪地求生?这不合道理啊!
如果不是宋江还能是谁呢?难道是丐帮里有人跟我捣乱?也不对!如果丐帮中人有这个本事,他们何必下什么战书?甚至都无需来抢这座矿山,有这个本事在哪发不了财?
他正在想着丐帮时,忽听黑暗中李俊的声音大叫了一声,“哪个狗娘养的放毒物咬我?”
随即陈长老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你射了我三只铁蒺藜,我只还你一尾五彩大蝎子,算起来我还亏了,按理说我该再送你一只蜘蛛一条蜈蚣才是!”
白胜恍然大悟:“陈长老,是你在作法么?你这是何意?放跑了我的仇人,今后我一家都会遭到威胁!你丐帮要跟我作对么?”
陈孤雁道:“白公子你可冤枉我了,我哪里会作什么法啊?”
白胜道:“你不会作法,你怎么会看得见李俊?你别告诉我你看不见他,还能用蝎子当暗器打他!”
陈孤雁苦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蝎子跟铁蒺藜同处一个麻袋,它自己就能找到那铁蒺藜的主人,我是真的看不见。”
更远处又传来李俊的声音:“你丐帮给我等着,老子今后见着一个叫花子杀一个,决不食言!”
白胜听了这话之后却是疑云大起,这李俊的声音越来越远,说明他是在移动的,大家都看不见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