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做婉清的女子话音才落,已经坐在那儒士身旁的一名身穿竹青衣衫的妇人说道:“木姊姊快过来坐吧,咱们家老爷怎么能跟人家比,人家就只有一个夫人,当然无微不至了,而咱们家老爷有多少女人,若是也这样一一照顾,就算把老爷累死也照顾不过来啊。”
她刚说完,她右边一个身穿淡红衣衫的妇人便即质疑:“竹剑你说的不一定对,你没见他们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子么?也许人家是两位夫人。”
更右边的一名身穿浅黄衣衫的却说道:“我觉得竹剑说的没错,那坐在对面的应该是个丫环,你没见她都不说话的么?肯定是尊卑有别。”
在这些人进屋时,白胜本来没有细看这些女人的长相,毕竟人家是为人妇为人母的女子,盯着人家的脸看很是无礼。
但此刻听得身后群雌粥粥,话题尽是围绕着自己这一桌来说事,就扭过头来看了说话的几人一眼,却发现桌边说话的几个女人竟然有四个是生得一模一样的。
这四个女人一穿淡红,一穿竹青,一穿淡碧,一着浅黄,年纪都在三十四五岁上下,都是瓜子脸,面孔之相像,一如自己和白钦那样的不易分辨,只是身材胖瘦上略有差异,想是生过的孩子数量不等所导致。
先前曾听儒士称呼她们为梅兰竹菊四剑,此刻再听她们几个说话,就大致可以对号入座,先说话的身穿竹青衣衫的被她们姐妹称为竹剑,身穿淡红者就应是梅剑,最后说话的这个浅黄衣衫的就应该是菊剑了,果然人淡如菊。
剩下还有两个没说话的,其中一个身着淡碧衣衫的,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个就是兰剑。
只不过在那儒士的右边还有一名圆脸的妇人,在六名妇人中年龄最小,估计最多只有二十八九岁,与李若兰年纪仿佛,服饰上却做少女打扮,如此一来就比李若兰还显得年轻了,直追萧凤、方金芝她们的花信年华。
此时那个叫做婉清的美妇回到了桌边坐下,这个圆脸的妇人就笑着低声说道:“婉清姊姊,你看那个蒙着黑巾的女子像不像当年澜沧江畔的你?”
既然有人喊这美妇为木姊姊,也有人称她为婉清,白胜就知道了这个女子叫做木婉清。
这木婉清似是比较高冷,少有女性的似水温柔,此刻坐下就瞪了这圆脸妇人一眼,道:“钟灵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多的好奇心?今天该轮到你护理晓蕾了吧?还不抓紧先垫垫饥,再去车里喂饭去……”
白胜这才知道这个少女打扮的妇人叫做钟灵。
他听力敏锐,知道门外还有至少十几人没有进来,此刻听他们说话,就可以判断出外面有一个叫做晓蕾的病号在马车里,其余就都是些保镖护卫。
却见钟灵白了木婉清一眼,道:“知道啦,就知道数落我,一天不数落我就过不去是吧?”
那儒士终于开口:“好了好了,婉妹你也别总说她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总得给孩子娘留点面子。”
一听这话,木婉清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露出了讽刺的神色,“哟!今天这是怎么了?知道帮小的对抗大的了是吧?她是我妹子,我管她二十多年了,你怎么早不帮她?”
那儒士眼见事情要闹大,立即偃旗息鼓,端起店伙刚刚送上来的西风酿道:“这一路口渴的厉害,嗓子眼都冒烟了,先解解渴再说话,唔……噗……咳咳……”
他仰起头一饮而尽,却不料这酒度数极高,哪里是解渴的东西?百忙中扭头,一口酒就都喷在了李若兰的后背上,就连白胜揽在李若兰腰肢上的衣袖也溅上了不少酒渍。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儒士连忙向白胜道歉,这个时代里喷了人家老婆一身却需向男人道歉,这是礼仪规矩,何况他这一口酒等于是喷了人家两口子。
他忙不迭的道歉,又转头看向店伙责怪道:“这什么酒?怎么跟火一样?这能喝么?”
店伙急忙解释这酒的好处以及饮法,用蹩脚的汉语说这位客官你这样饮用的方式是错的,不是我们酒不好。
六位妇人也都惊呼这酒好大的冲劲,刚才在儒士举杯之时,她们也都跟着举杯,丈夫喝酒,妻妾自当相陪,只不过她们当然不会一饮而尽,只是浅尝辄止,但即便如此也都张口结舌地大声喊辣。
人人都忙着拿这酒来说事,却没人再理会白胜有什么反应,仿佛认为那儒士一句“对不住”就已经给足了这对百姓夫妻面子了。
只有站在门口那个身背铜棍的穿腮胡汉子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白胜,似乎一旦白胜有什么不满表示出来,他就会出手解决。
而白胜却仿佛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平民一样,从李若兰的脖子上摘下一方手帕,这手帕本来就是他系在李若兰的胸前当围嘴的,就用这手帕为她擦拭后背的酒渍,自始至终没有跟身后的人们做任何交涉。
他当然不怕跟任何人打起来,却只怕李若兰趁机搞鬼,一旦身处混乱局面之中,李若兰就有了搞小动作的机会,虽然很难做到直接逃走或者反杀他,但是她设法通知引松巴和灵兴来救,也是相当的麻烦。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这几天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运转内力时都有些不够顺畅,再这样下去,闹不好明后天他就会陷入瘫痪,一如之前蔡京和李碧云那样。
他不知道这是被龙雀神刀克的,还是李若兰那九转熊蛇丸发挥作用了,总之今天过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