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让朱仝去找县令,就是想在根源上治服白玉乔父女,要让她父女明白,不是仗了知县的势力就能为所欲为了,天底下还有一种人叫做大侠,专灭各种赃官。
想当大侠,就得做些侠义之举,若是仅仅是杀了白玉乔父女,或者是把人给打残废了,那么自己跟雷横这样的人物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这话一说出来,就连吃瓜群众都觉得太过了,这怎么可能?要么这少年就是在吹牛,要么……除非这少年是知县的亲儿子,可问题是知县姓黄,这少年姓白,不可能有直系亲属关系。
所以他想见知县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郓城县谁最大?当然是县令了,不然何来“父母官”这一称呼?
对整个郓城县的人们来说,县令就是爹,就是娘,总之权势他最大,别人都得往后排。
等闲人物,就是想去县衙拜见县令都很难,送礼送少了都不行,除非你击鼓鸣冤。但是击鼓鸣冤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若是被查实了报假案或者是不占理,县令倒是见到了,但至少得挨上几十水火棍,保证揍得亲爹亲娘都不认识你。
这少年想见知县倒也没什么,可是你要让知县来见你,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朱仝去请也是请不来的,除非备上一份超级厚礼,但是这少年显然没有花钱买见面的意思。
朱仝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闻言便面露难色,颇为惶恐地说道:“黄知县怕是不会来……”
刚说了赴汤滔火在所不辞,这就遇见了一件难办的事情,朱仝此时的感觉就可以用一个字来描述,囧。
白胜微微一笑道:“怎么?那知县的武功很高么?”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除非你打不过知县,不然就把他抓过来了事。
朱仝正是因为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登时吓了一跳,绑架朝廷命官,这事儿也能做得?不过转念一想就又豁然了,这天下间有白胜不敢做的事情么?
既然选择站在白胜这一队伍里了,就一条道走到黑吧,只希望白胜所向披靡,自己大树底下好乘凉。想到此处,便躬身领命而去。
这一来旁边的吃瓜群众们可就都惊呆了,他们当然也能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这可是公然造反啊!据说只有方腊、田虎和王庆这三伙人干过这种事,如此便是踏上了不归路,将来没有任何招安的可能。
原本气焰十分嚣张的白秀英父女也蔫了,看这样子,这两男一女伙同朱仝,是要把郓城县变天啊!
他们不认为阎婆惜和这个姓白的少年以及另一个美女有这个本事,但是他们相信朱仝绝对有这个能力,因为朱仝的手上握有郓城县最精锐的士兵,骑兵!
虽说这些骑兵跟西夏的铁鹞子、辽国的铁骑营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郓城县地面上那就是最精锐的部队,若是这伙部队哗变造反,那么即便是县令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唯一的办法是向济州府求援,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就算能够及时派出人手去送信,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济州,济州派来兵马增援,这一来一回之间,郓城县也必定是易了主了。
这下完蛋了,父女俩面面相觑,心中苦不堪言,知道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可是这姓白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头?怎么什么事儿他都敢干呢?
父女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旁边的吃瓜群众也几乎没人能认出白胜,因为他们都是县城人士,而白胜是城外安乐村的农民出身,彼此之间真的不熟,只是认识阎婆惜的颇有一些。
没过多久,只听外面一阵脚步杂乱,伴随着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呼喊,“你们想干什么?朱仝,我告诉你,你这样以下犯上、绑架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话音未落,朱仝已经拎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只大手捏在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
白秀英父女抬眼一看,顿时耷拉了脑袋,人家没有吹牛啊,果真把黄知县抓来了,就算是对黄知县来说,此时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还有什么好翻翻的?根本没有扳回一局的可能了。
如同往地上戳一根标杆一般,朱仝把黄知县往白胜面前一戳,黄知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不是他想跪,也不是他被吓得跪,而是朱仝这一戳的力道他的膝弯承受不住。
朱仝一戳之后又是一提,以免黄知县瘫倒在地,扭头瞪着眼睛喝道:“这位就是我们梁山的白寨主,还不跪下?不然大刑伺候!”
他把平时对待犯人的那一套手法都使在黄知县身上了,倒是熟练的紧。
因为不知道对面的少年是谁,黄知县尚有最后一分犟劲,只为了不在郓城的百姓面前丢脸,梗着脖子说道:“本官上跪官家,下跪父母,跪天跪地,又岂能向一个草民下跪?朱仝你如此逼迫本官,就不怕终遭制裁?还说什么大刑伺候?难道你不知道本朝刑不上大夫的律法么?”
“闭上你的鸟嘴!”朱仝抬手就在黄知县的后脑勺上糊了一巴掌,“你这狗官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直接一刀杀了你!”
说罢腰刀呛啷啷出鞘,寒光闪闪的刀刃直接架在了黄知县的脖子上。
黄知县立马怂了,不是吧?不是说好了是绑架吗?怎么又改成杀人了?顿时哭天抢地道:“朱都头饶命啊!本官刚刚上任不足百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哭喊中发现朱仝并非主事儿,而是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