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沮授都松了一口气,金良却皱起眉头问道:“若是刘惠认为你是通过故意诱使他不相信实际上是在诱使他相信呢,他就会冲着你的话反着理解,若是那样,我们就会被动地陷入他的包围之中。”
田丰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主公,您没见过刘惠那人,那人虽然腹有良谋,却智迟,考虑问题只会动转二下脑筋,不会转第三下,何况我说得半真半假,我们中央军确实只有六万多人,我们确实知道他们幽州、并州世家叛军即将来到邯郸,我们确实是今天晚上强渡滏水,只要他相信这几点,他就会相信那最后一点。”
郭嘉亦笑道:“主公,说谎若说得高明,就要大部分是真小部分是假,说了一百句,九十九句都是真的却有一句是假的,那一句假的就足够致命。”
金良点点头道:“只要他们这样绕来绕去地相信了元皓的话,那么他们的大部分兵力肯定会安排在最下游的梁期渡口,放置在最上游武始渡口的兵力就会很少,我们就可以在武始渡口用兵,梁期渡口距离武始渡口有四十多里地,等叛军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过了滏水,甚至已经兵临邯郸城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等多做观察,再行进军。”
金良现在手里有精心打磨而成的水晶望远镜,站在高处,往对岸望去,即可知道冀州世家叛军的一些虚实,若是刘惠如金良所担心的那样脑筋多转了一圈,识破了金良田丰真正的计谋,金良就会当机立断取消这次战术安排。
熟悉当地地形的沮授一脸忧色道:“主公,武始渡口那里水流异常湍急,丢下一块浮木马上就被冲走了,根本挺不住,两堤岸又高,实在不宜搭建浮桥过河,那我军该如何强渡过去呢?”
金良也止不住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关键问题,无法搭建浮桥,精锐骑兵过不去,就无法在随后的战斗中锁定胜局,该如何是好呢?
贾诩在一旁嘿嘿一笑道:“主公,咱们军中不是设有专门的工兵吗?修桥铺路的事情应该问询他们啊。”
经过在讨伐董卓时期强渡汜水时的蹩脚,金良决定在军中特别设置了一个兵种,称作工兵,专门负责修筑道路、架设桥梁、开设渡场、排除障碍物、开辟通路、保障部队顺利开进、快速展开,还负责搭建营寨、构筑指挥所、保障己方隐蔽安全和指挥稳定,还负责在敌方进攻的主要方向埋设陷阱、设置障碍,阻滞敌方机动,并实施破坏作业,为己方扫清道路,还负责对重要目标实施伪装,设置假目标,迷惑敌方,还负责构筑给水站,保障己方部队在野战条件下的供水。在平时的时候,工兵主要承担永久性军事工程的建设,如棱堡、烽火台。
金良设置的工兵跟后世稍微不同的是,中央军的工兵更像是后世的资深工兵或工程师,负责技术指导指挥,基层工兵则有除辎重兵外的其他辅兵担任,负责具体实施。滏水南岸大营这七万人马里面暂时只有三百多个工兵,他们还分别兼领每个队的副队长,算是辅兵的头目。
现在中央军的工兵总头目是一个金良又熟悉又觉得意外的人物。
“文公,你现在是内阁工部郎中兼军备部都督,怎么负责起工兵了呢?”金良诧异地问郑浑郑文公。
一旁的行军长史董昭笑道:“主公,您忘了,当初设立工兵的时候,属下曾问过,工兵应归在那个部属,你说是工兵自然归在跟工部对口的军备部了,所以作为军备部都督的文公,自然要负责所有工兵了。”
金良这才想起,当时自己顺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金良心里虽然还在为郑浑放走郑泰而心存芥蒂,但在用人之际,他还是一脸春风道:“文公,我军想在武始渡口搭建浮桥强过滏水,你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搭建好浮桥?!”
郑浑在这几天休整时期骑马看过三个渡口,对武始渡口特别有印象,还好他在昨天就预先定好了工兵搭设浮桥的计划,现在被金良问起,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答道:“主公,我们军备部造出几架大弩,能将长矛射出千步,武始渡口两岸间距不过四百步,有此大弩,足够将长矛射入对面堤岸中,若在长矛系上粗实麻绳,射出几十个长矛,就有几十道麻绳连接两岸,再将从沿河渔夫那里搜罗来的船只放在麻绳之间,有几十条麻绳阻挡,河水冲不走渔船,便可在渔船上打造木板,连接成浮桥。”
金良不禁大呼道:“床弩!床弩!太好了,有了这个足以建功!”
“床弩?!”郑浑疑惑道:“恕卑职孤陋寡闻,似乎这大弩不是叫做这个名字。他是名臣陈球在担任零陵太守时始创的。当时,桂阳山贼李研等群盗抄掠荆南诸郡,州郡长官皆懦弱无能。不能剿灭,太尉杨秉表陈球为零陵太守。陈球到任数月,贼虏消散。而后州兵朱盖等反叛,与桂阳贼胡兰数万人转攻零陵。零陵城池矮小,编木为城,不可守备,郡中惶恐。掾史劝陈球遣家避难,陈球怒曰,‘太守分国虎符,受任一邦。岂顾妻孥而沮国威重乎?复言者斩!’乃悉内吏人老弱,与共城守,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相拒十余日。朱盖无法攻陷零陵。中郎将度尚领救兵到,陈球在城内募集士卒,与度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