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府、平江府、临安府三府隶属两浙西路,而如今韩侂胄的目光,除了想要成为两浙西路的安抚使外,自然也是同叶青一样,想要再次把自建炎南渡后,一分为二的两浙东西两路合二为一。
“你们说说,他突然平白无故的跑到寿春府可能是为了什么事儿?”韩侂胄的目光在淮南东西两路上游移不定,一直背对着赵方、刘世兴二人问道。
“难道……。”刘世兴低头沉吟着,看了一眼韩侂胄那高大如一堵墙似的背影,迟疑着道:“叶青难不成想要把淮南东西两路合二为一?可何充、司马坚乃是赵汝愚一党,他们会同意?”
“赵汝愚大势已去,既然你都能够看出来,何充、司马坚也没有理由还死守着赵汝愚不放。”韩侂胄顿了下后,继续平静的说道:“只是……叶青的野心会有如此这般大吗?还是他想要报复?或者是,他只是为了置赵汝愚于死地,所以才单纯的前往寿春府?”
说道最后一个猜测时,韩侂胄率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城府心机一项深沉的叶青,岂会为了一个大势已去之人,而亲自跑一趟寿春府。
所以明摆着,叶青亲自前往寿春府,必然是有着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猎回来了没有?”韩侂胄听着背后悄无声息,终于是在地图面前转身,而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
“还不曾回来。”赵方厚重的声音,使得其给人的印象也越发的憨厚朴实。
“当年叶青出使金国,而后又从草原上前往夏国时,我跟赵汝愚还特意前往夏国兰州府接应他,一起前往风月场所醉生梦死、高歌唱赋,甚至不惜跟知府之子发生了冲突,跟人家干了一架。那时候本以为,我韩侂胄的手下又多了一文一武两名良将,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天意弄人啊。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当年的情谊却是化成了干戈相对,还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惜啊。”韩侂胄遥想着当年的种种,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让他有了一个贤内助,所以在他看来,比起叶青、赵汝愚二人夏国行的收获来,他虽然没能得到一文一武两名良将,但最终还是收的了一个贤内助,比他们的空手而归要实在的多。
赵方、刘世兴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当年三人之间的旧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原本可以相互扶持、帮助,在朝堂之上打下一片天地的三人,最终会因为朝堂政事而分道扬镳,甚至是结下了如今这些个错综复杂,无法追究对与错的死结。
“其实建康事发时,本还可以有挽救的余地,但那时候我自重庆府急急归来,还未完全弄清楚境况,叶青、赵汝愚虽然也没有彻底撕破脸,但奈何当时的高宗皇帝亲自坐镇,而且还有史弥远这个搅屎棍参合在里面,他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叶青、赵汝愚以及还有我韩侂胄三人联手,所以当时建康的事情,看似简单,实则是复杂凶险的很。赵汝愚想要钟氏一族灭门,高宗皇帝因为太皇太后的对钟晴的喜爱,又让叶青保钟氏,而我……。”韩侂胄陷入到遥远的回忆中,喃喃自语道:“后来察觉到了高宗皇帝的意图后,本想正好借此机会把钟晴抢过来,可惜……最后还是被叶青抢了先机。所以从那以后,我们三人之间那短暂的情谊就算是彻底终结了,赵汝愚在朝堂之上开始渐渐起势,跟在当时的左相王淮身旁鞍前马后,终于是爬到了右相的位置上,比我以及叶青都是要快了一步啊。”
“大人其实不必遗憾,如今相位对于大人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不是?”刘世兴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韩侂胄笑了下,道:“即便是如此,可叶青如今势力已成,在北地已经扎稳了脚跟,所以有朝一日我到了相位,也不见得能够奈何的了叶青了。这一次请叶青经镇江回临安,希望能够让我满意吧。”
“大人,要不要在他们过江之时……。”赵方憨厚的神情、厚重的嗓音,但一双眼睛却是凌厉冰冷,带着杀气以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是啊,江面风高浪急,出现什么不妥当的话,自然也就怪罪不到大人您……。”刘世兴也是神色一亮,急忙附和道。
“金、夏围剿他不得,还让其不止是死里逃生,反而是夺了关山在手,如今淮南东路近在咫尺,又是他的地盘,你们觉得叶青难道不会防备吗?三千种花家军,虽然有两千人如今驻在临安城外的皇城司禁卒营,但你们可别忘了,他跟前还有一千种花家军在保护着他。”
赵方憨厚的神情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叶青就是运气好而已,根本没有传言中那么骁勇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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