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带着一牛车的礼物来拜访,别说李家大门了,怀贞坊的坊门都没进的来。
贞观十七年是多事之秋,李诚怎么会不防备呢?直接让部曲在坊门口设卡,不是坊内住户不让进。这么做会不会遭人非议,李诚根本就不在乎。反而交代下去,大把撒钱,争取把整个怀贞坊都买下来。
侯君集站在坊门口看着李家那些老卒,真的很想闯卡子进去。最终侯君集还是忍住了,别人这么干,侯君集直接拎着刀子上去,全部砍死算完。但这是李诚啊!
侯君集是个极为自负的人,但是他对李诚还真的服气。不为别的,就为当初高昌回来后出事,别人都是喊打喊杀的,只有李诚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为侯、薛说话。
这个事情,侯君集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很难还上人情债了,尽管李诚本意就没指望他还的。他不是李诚,自然无法明白李诚在高昌问题上的看法。不就是弄点钱,睡几个女人么?这也算事?熟读史书的李诚还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你也别说什么百姓是无辜的,这就是屁话。国家不强大,谈什么人道主义?人道主义都是那些强国才有资格谈的,而且都是他们把弱国先轮了好几遍,然后才谈人道主义。
你要是当真了,你就是傻的!这一次被忽悠,下一次还是会被继续忽悠。
侯君集很清楚自己为啥倒霉,无非就是一些“道德君子”们,看见自己吃的太饱了眼红。不患贫而患不均,这话一点都没错。损人不利己,还要搭上一点人力的事情,遍地都是。
正因为如此,李诚在大殿上的言行,才显得弥足珍贵。这才是真正的高洁之士!在高昌的时候,李诚除了军功,余者不碰。立身极正,也不眼红同僚弄好处。
这也就是李诚能这么干,换成别人站出来说话,还不得被铺天盖地的污水淹死?
牛大贵冲侯君集行礼之后,站在坊门正中,一手搭着横刀,姿态很清楚了。
侯君集长叹一声:“回去转告你家主人,侯君集打扰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本来这次就不抱任何希望,还真的是打扰了李诚呢。
武氏后院里头的李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躺着,身边武氏姐妹陪着,一个汇报工作,一个在做女红,不时停下来往茶杯里加个热水什么的。
这家的女主人杨氏,早就不管家里的事情了,后院里的佛堂呆着,很少出来见人。
“郎君为何不肯见侯尚书,其中可有深意?”合上账本的武媚娘,终于没忍住问一句。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种话题千万不要去问李诚,问了未必会有满意的答案不说,还可能遭到李诚的不喜。但是她实在是很想知道答案。
李诚根本就像没听到似得,眼睛都没睁开,口中淡淡道:“联号钱庄的买卖,似乎集中在商人之中。媚娘,不可懈怠啊!”
面对转移话题的李诚,媚娘深知他的脾性,不依不饶道:“坊间皆传,太子行为多有怪诞之处,非人君之相。”李诚听到这里,叹息一声坐直了身子,眼睛也睁开了,盯着她看。
这一下没把媚娘吓着,倒是把武顺给吓到了,赶紧站起来,拿手拽妹子的衣服。
“媚娘想知道,郎君究竟作何感想?”武约的话,把武顺给说的冷汗都下来了。此刻的李诚,脸色可不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
没错,李诚一点都不希望看到她过分的关注这个事情。或者说,李诚不喜欢她那不受控制的野心。这份野心,早就了武则天,同样也能让李家的后院鸡犬不宁。
“我现在有点后悔,也许不该让你执掌联号钱庄和交易所。”李诚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武媚娘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知道距离李诚的底线不远了。
“妾身鲁莽了。”武约及时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李诚脸上的阴沉散去,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暗暗的告诉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不是媚娘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也许是我多虑了。”李诚笑了笑,缓和了气氛。武顺再一旁松了一口气,赶紧道:“郎君不要理这疯婆子。”
李诚笑了笑,伸手在武顺的脸上摸了一把:“顺娘去备些酒菜来,我与媚娘好好聊聊。”
武顺不安的看看妹妹,发现她极为淡定,这才低声应了,下去布置。
想要做个成功的商人,在这个世界从来都离不开权利,任何体制都一样。有鉴于此,李诚对于武约的执拗也不那么在意了。
“东宫的传言,非一日之事,也并非是谣言,太子确实不太争气。”李诚很肯定的告诉武约,听到这话武约挨着李诚坐下,脸贴的很近低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选一家?”
李诚听了点点头,正常的情况选择一家没问题。就算不是明着支持,暗地里布局也是可以的。“媚娘又如何知道,我没有选择呢?其实早就做了选择,只不过太子不争气罢了。”
武约顿时一惊,坐直了身子道:“可是那镖局的勾当?如此说来,是那太子太过傲气,却又没什么眼里,没看明白郎君的深意?”
李诚点点头:“当初接受白嬛,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结个善缘,留待以后。奈何太子自视甚高,习惯了高高在上让人仰视。至于魏王,名不正则言不顺,跳的越欢越没戏。”
武约听到这不禁恍然大悟,很快又迷惑的看着李诚道:“郎君,如此说来,还不是没选择么?”李诚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