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梅道:“不,师兄,你留下。”
徐谋图道:“留下做什么?你以为我伤的不能动了?”
秦红梅自是让他留下养伤,不愿他命丧战场,但知道他心高气傲,于是说道:“万一敌人是调虎离山,我们岂能毫无防备?师兄留下镇守冰屋城,以防敌袭,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众将猜到秦红梅心意,皆说:“是啊,老爷子,就听总寡头一言吧。”“我们兵力远胜敌人,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谋图长叹一声,闭目点头,秦红梅松了口气,朝英杵木眨眼示意。
英杵木遂根据那青阳教徒招供,说了攻打方略。他擅长战术,更经验丰富,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此次乃是突袭,故众人不得争论,一旦下令,立即行动。
至黄昏时分,一艘飞舰载送形骸、葬后卿前往山狐谷。形骸见舰上将士对自己格外敬重,想必知道此行艰难。
他与葬后卿对面而坐,沉默许久后,葬后卿说道:“徐谋图的伤很是蹊跷。”
形骸道:“蹊跷?你是说他诈伤?”
葬后卿道:“他并非诈伤,确实伤重,但他所中那一掌决不能将他伤成这样,否则,先前他袭击飞贼时,你我焉能看不出他有伤?”
形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他是为了留下。”
葬后卿道:“不错。”
形骸道:“如此说来,他身上那重烧伤是回城之后自残的了,那谷中所谓强敌是危言耸听?他说自己病入膏肓,故无惧死亡,难道只是说的漂亮话?不过他女儿如此遭遇,他想多活一段时日,留下陪陪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葬后卿道:“他别有目的。”
形骸问:“什么目的?”
葬后卿道:“我也不知,但绝非只是单纯留下照看家人。当我们从林子返程时,他在船舱之外躲了颇久,得知女儿将死,也并未忍耐不住,冲进来与她相见。这与他之后激愤伤心的模样截然不同。”
形骸道:“莫非他想对秦红梅不利?但他杀飞贼时确实毫不留情,绝不会与飞贼是一伙的。而且他要杀秦红梅,何时不能动手?为何非得自残身躯?”
葬后卿道:“我猜不透,也不想猜,桑提国之事,与我实则并无关系。”
形骸叹道:“我却不同,我还觉得秦红梅、秦空她二人倒还不错。”
葬后卿道:“那是你心肠软罢了,两人皆是偏执糊涂之辈,所作所为,害人害己。”
形骸苦笑道:“我与青阳教作对已久,谁与青阳教为敌,我便当谁是朋友。葬兄,你既然看不惯秦红梅,为何要相助他们?”
葬后卿道:“我要前往梦海,搭乘桑提国的船最为方便。”
形骸道:“可这来回已经两、三天了。”
葬后卿道:“依然胜过我自己步行。”
形骸笑道:“我倒觉得你颇有侠义心肠,只是不愿承认。”
葬后卿道:“随你怎么说吧。”说到此处,闭上眼,似入了定。形骸不禁担心徐谋图别有所图,但也许是这葬后卿猜错了呢?他之所以自残,只是为了保住一条老命而已。他毫无证据,只想早些剿灭飞贼,尽快返回。
从远处看,那山狐谷山石矗立,高低不平,果然大雾弥漫。飞舰不敢靠近,将两人在数里之外放下。形骸道:“分头行事。”葬后卿道:“徐谋图虽是自伤,可飞贼之中确有令他畏惧的强敌,你需小心。”
形骸奇道:“你倒也挺讲义气。”
葬后卿不再多言,倏然已没入雾中。
形骸无法看透葬后卿,只觉他武功奇高,命运也超脱于乾坤之外,自己仿佛在哪儿见过他,可无论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似乎此人故意选择被世人遗忘,更改了因果,故世上无一人知他来历。
他也进入了那浓雾,向上攀爬,浓雾中竟有大风吹来,却吹不破这大雾。形骸细细查看这山谷龙脉,得知那鸿钧逝水阵型,心想:“此阵倒也不难破。”
不久,他穿过雾气,见山中一偌大城寨,群山之下是一极大的平地,飞艇停靠其内,几座飞舰好似堡垒般静卧在地。形骸未见到葬后卿,料想飞贼也见不到他。
他找向那鸿钧逝水阵,身法犹如幽魂,见一座冰铸的大石碑。石碑之外是一群青阳教徒,另有步兵环绕,飞艇浮空,守备异常严密。
形骸藏身山后,离那石碑不过三十丈,施展道法,悄然查看其间景象。
其中一青阳教徒衣衫精巧,头冠上绘有青阳标志,地位似高于旁人,只听此人说道:“他....他当真要去那儿?”
另一青阳教徒跪地说道:“不错,大人,这可如何...如何是好?”
形骸认出那高冠者正是多年前在山中国遇见的青衣雅士,他心想:“此人居然未死?他们正谈及何人?”
青衣雅士喊道:“真是乱来!乱来!圣上之命,乃是占领桑提国,夺取羽钢,捉住秦红梅,逼迫她替咱们仿造灵阳仙的飞舰,仅此而已!他为何节外生枝地想进入梦海?”
青阳教徒哭丧着脸道:“大人,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他天生不愿安分,既然打听到了这等机密,便非要亲自走上一遭。”
青衣雅士道:“那儿可是梦海!梦海!他这一走,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圣上交待?”
青阳教徒道:“大人,唯有你亲自出面,劝他回心转意了。”
青衣雅士恼道:“可他是...他是太子,这儿的妖魔全听他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