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听远处林中声音轻微,不知水马牛他们是否已然逃远,答曰:“秽留兄为何找我?”
秽留道:“大帝得知富甲帮离城而去,当真好生失望,特让我来问你一问。”
利歌说道:“大帝是欲向我问罪?”
秽留微微一笑,道:“大帝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只不过城中危难刚过,你便有叛逃之意,若换做我是大帝,非要你的脑袋不可。”
利歌叹道:“对不住了,我倒不知大帝会如此计较,富甲帮已离开阴间,想必已到了骨地长城。”
秽留眼中闪烁怒火,他哈哈笑道:“好,好,好,真是患难见真情。大帝铁腕之下,想不到竟还是出了漏洞,让这些卑贱生者摆了一道!我早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生者对咱们亡者,未必有什么好心。”
利歌说道:“你难道不是生者?”
秽留怒道:“那些杂碎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利歌,冤有头,债有主,你这罪魁祸首,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大帝!”
利歌心想:“现在并非与拜登翻脸之时,不如随他们回去,拖延些时辰。”
突然间,空中有一怪鸟落在秽留肩头,那怪鸟似是只患病的鹦鹉,毛发脱落了大半,那怪鸟嚷道:“他们在前头,他们在前头,就在十里前的林子里。”
秽留哈地一笑,说道:“跑不了,全数捉了!”他一声号令,众铁骑纵马前冲,来势凶悍至极。
利歌左手长剑,右手剑鞘,一招“水仙浮剑”,将先锋骑士斩落马鞍。也是道路狭窄,后方铁骑催马腾跃在空,欲从利歌头顶跃过,利歌运血佛经,旋转舞剑,霎时剑气交织,密如铁网,将众铁骑纷纷击倒。但众铁骑钢筋铁骨,中剑后纵然失衡摔落,但却毫发无损,弹指间皆站起身来。
秽留厉声道:“利歌,你自找的!”双手握紧巨剑,朝利歌当头斩下。利歌剑鞘一抬,感应剑意,左手剑一斩,秽留却挡也不挡,利歌剑刃击中他铠甲,秽留稍一晃,再一剑斜着劈出,利歌仍用平剑应对,两人功力相若,但秽留剑招刚猛,只攻不守,利歌剑法精妙,寻隙反击,十招之内旗鼓相当。
秽留神态兴奋,道:“城中人将你夸上天去,大帝更对你推崇备至,我早就想与你较量较量!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说话间巨剑横斩竖劈,剑风呼啸,好似一场狂风,卷得附近大树连腰折断。
利歌以平剑的“玄武剑”相抗,仍是维持平手局面,他若要取胜也并非全无办法,只是秽留带来的这百余骑者是拜登麾下精锐,各个儿极其厉害,若自己与秽留相斗占了上风,他们必一拥而上,再加上秽留,利歌未必阻拦得住,如今最好的局面,便是利用这秽留好斗的脾气,尽量与他周旋。
秽留见自己久久无法取胜,战意高昂,如何能遏制好胜之心?他道:“是你顽固不化,死了也莫怪我!”豁然使出一门得意绝学,换做“古尸猎生”,这门功夫是阴间一位隐居深山的千年古尸所创,激发亡者心中对生者憎恨,令自身气力高涨,若对手是活人,等若自己真气陡然凭空剧增数倍。
秽留虽非死者,但多年之前无意中遇上那位古尸宗匠,讨得他的欢心,得他传授了此功。秽留乃是在阴间出生的鬼裔,受亡者抚养长大,心中总以亡者自居,亦效仿亡魂习性,加倍敌视生者,故而习练此功时,反而有意想不到的奇效,非但进展奇快,而且效用奇佳,可谓天生于此道有缘。
此刻,他浑身真气如潮,大喝一声,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破空而至。利歌运玄武剑去挡,手中剑鞘登时断成数截,秽留的劲力波及山上,瞬间将那小山绞得粉碎。
秽留咧嘴而笑,露出雪白的牙,他再朝利歌出剑,利歌在地上一个翻滚,剑气将小山的废墟扫荡一空。利歌躲到十丈之外,秽留一跃而来,一脚踩落,利歌再躲,轰地一声,裂纹扩散,地面变得破碎不堪,烟尘弥漫。
利歌刚一站稳,秽留继续追击,利歌手掌一张,掌心裂开一道伤口,伤口中血液喷出,凝成剑形。秽留一剑从天降,利歌举剑横格挡,只听一声巨响,剑刃横竖交错,秽留推着利歌朝后退,利歌双足深陷地面,拖出两道极深极长的裂痕,却停止不得。两人一同撞中山石,又引发了山塌,巨石纷纷滚落。
秽留大声咆哮,挥剑将石头全数劈开,便在这时,他脸上一痛,被利歌划破了口子,鲜血长流。秽留大怒,喊道:“小杂种,偷鸡摸狗的伎俩!”朝利歌猛扑,利歌身形一闪,有如血水横流,逃出塌方之处,秽留双足一蹬,在后头紧追不舍。利歌身轻如燕,往另一座更大的山上跳去,秽留也全力跟上,不久到了山顶,利歌停下了脚步。
秽留狞笑道:“我打断你全身骨头,再将你这张俏脸打得血肉模糊,随后带你去见大帝。”
利歌身上已多处擦伤,但他忽然朝秽留一指,秽留脸颊上那伤处骤然血液狂喷。秽留嗤笑一声,道:“当真无聊。”再运一门“飞僵止血功”,霎时血液中断,伤势痊愈,他道:“早知道你有这操纵鲜血的伎俩,但本公子早有防备。”
利歌叹了口气,道:“阁下话可真多,当真比力气,我也未必会输给你了!”说罢,体内运“八方燃梦”之功,令血液如沸如燃,加速流转,这是血佛经第九层的功夫,令他肌肤变得血红,双目透着红光,鲜血化作血雾,浮在他方圆三尺上下,此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