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田浅浅一笑,不待敌人动手,已然轻轻飘出。神衣帮中当先三人只见白影一晃,已被点中穴道,浑身僵直,站着晕去。
苏老者喊道:“动手!”
庞镜喊道:“不许伤她!”
湘田道:“那你倒伤我试试?”她袖袍翻卷,好似花开花落,又似浪花跳跃,敌人尚未看清,已中她一招,而她手法神妙万分,无论碰到敌人身上何处,那人都立时神智模糊,再无法动弹。
苏老者怒吼一声,跳上院墙,手持两根火杖金qiāng,登时光芒强盛,朝湘田喷出数道火箭。湘田身子一转,那火箭被她真气反弹,苏老者“啊”地大喊,缩头躲开,但湘田一招“百草迷离”,掌影飘忽不定,苏老者全然看不清楚,双手乱挥,哇哇乱叫,三招一过,却被湘田一指点中额头,登时如傻了一般。
庞镜这才惊慌起来,道:“姐姐,得罪了!”双臂一缩一伸,手指闪光,朝湘田点出指力。湘田有意试他功力,回身使出“女贞花指法”,手指连颤三下,两人指力对冲,第一声“波”地响起,离湘田约三尺远,第二声“波”则离她七尺,第三声已离她一丈。那少年身躯一震,“啊”地惨呼,手指又红又肿。
玫瑰心下惊讶:“师姐未使全力,但这少年龙火功似在第六层之上,单以指法造诣而论,与女贞花指不相上下。”
湘田单手一托,道:“百花似海!”真气汹涌,敌人站立不定,纷纷摔倒,她再往前一推,敌人脑袋又都撞在大树、柱子上,气息一窒,闭眼晕厥。
至此,庞镜只剩下独自一人,他表情紧张至极,东张西望,道:“苏叔,大家伙儿!你们....你们....都死了?”
湘田笑道:“喂,你可别冤枉人。”
庞镜俊脸扭曲,突然发出大叫,体内火光如月,浑身长出绚丽羽毛,整张脸宛如雄鹰一般。
湘田道:“月舞者?”庞镜朝她一扑,挥掌打来,湘田左掌一张,恰抵住庞镜掌心处,庞镜这一招抡圆了臂膀,气力如象,却由急动变为骤止,可见湘田卸力手法远在他蛮力之上。湘田笑道:“风欲止而树不静,这招叫做‘寓动于静’。”手掌一转一掀,庞镜在天上转了数圈,嗷嗷惨叫,全无还手之力。
湘田又道:“叫你对姐姐我无礼!”在他背心处一按,庞镜浑身虚脱,啪嗒摔落,又变回了人形。他穿的袍子本甚是宽大,此刻却已破破烂烂,残缺不全。
桃潭全无惊讶之情,似乎湘田对付的是一群幼童,并无落败之理。她道:“玫瑰、牡丹,把他们全绑起来,再救醒他们。”
玫瑰取出绳子,念了咒语,那绳子如蛇般活动起来,将神衣帮尽数束缚。牡丹使“江南梅雨”手法,掌力中蕴含水汽,好似细雨拂面,众人“嗯嗯”哼了几声,陆续转醒。
苏老者一瞧,自知栽了,忙道:“妖女!你们要杀就杀我,与其余人无关!快将他们都放了!”
玫瑰道:“若要杀你,先前师姐动手时,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此地血案并非我们所为,而是妖界贼人犯案。师姐制住你们,便是让你们明白这浅显不过的道理。”
苏老者一想不错,确是自己莽撞了,但他们这些神衣帮的精英强将,却被一娇滴滴的美貌姑娘浑不费力地全数打倒,此事真乃毕生之恨,奇耻大辱。无论如何,梁子都已结下,无法轻易化解,他心里有气,闷头不语。
庞镜大声道:“这位姐姐,你武功真高,我根本不是你对手。而且你运功时好似跳舞,当真...当真好看的像白鹤仙子一样。”他被敌人轻易击败,却毫无屈辱愤恨之意,反而夸赞敌人的身手姿态,语气发自肺腑,真诚至极。湘田皱眉一笑,心下窃喜,嘴里嗔道:“真是没出息,你力气不小,只是不太会运用而已。”
桃潭道:“这孔雀观是你们神衣帮的人?”
苏老者没好气地回答:“他们有意投靠我星网国,同时送我家帮主一份大礼。我等作为使者,前来接洽,结果却成了这等鸟样!你们碰巧在此,任谁都会认定是你们干的!”
牡丹说道:“喂,你道个歉又不会少一块肉!何必说话这般难听?”
玫瑰心想:“妖界信徒夜袭孔雀观,却布置周密,一个活口都未能逃脱。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图谋非小!这大礼可着实大得很。”于是问道:“是什么大礼?”
苏老者答道:“听说是一件太阳王朝魔头的法宝,却不知究竟怎样。”
玫瑰向桃潭道:“大师姐,不能耽搁了,我立刻去追那些邪徒。”
牡丹道:“我也去!”
桃潭道:“玫瑰一人去足矣,莫忘了此行使命,并非剿灭邪教,而是护送花卉。我们三人在此守着。”
牡丹心下不满:“她是盼着玫瑰姐姐吃苦头才好呢!”依照辈分,她其实是玫瑰的师叔,但拜入瑶花河后,便自认为师妹了。
庞镜道:“误会已消,全是我们的错,还请各位姐姐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若有外敌上山,我们也能助姐姐们抵挡抵挡。”
桃潭冷冷说道:“等我们离去之时,自会放人,眼下还请诸位在此冷静冷静。”
玫瑰拱手道:“我走了。”纵身一跃,如风般远去。
她从后山向下,轻易便见到了大车轮印,那当是一辆五牛车,五头牛的足迹深深印在泥地里,玫瑰想了想,取出紫星玫,招来此山土地爷,道:“领我追踪车印,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