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包袱里拿出棉衣棉帽的时候,我记得包袱底层好像有一个金属圆筒,那可能是一把手电。
在这极度的黑暗中,我最需要的就是一点点光亮,于是快速将手伸进包袱,摸到那个金属筒样的东西,用力将它抽了出来。
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被我带了出来,呼呼啦啦啦落在包袱周围,我也没去管,只是用手掌在金属筒上摸了两把。
我在圆筒的背面触到了一个按钮样的东西,用力压了一下,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道光束。
万幸,这东西确实是手电。
光束穿越了大半个房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投下一个光斑。
房间里没有其他光源了,被手电光照亮的沙发上泛着一抹刺眼的惨白色,而在光斑的边缘区域,则是厚厚的黑影。
我转动手电,让光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除了那些老旧的家具,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
可那种感觉还在,在我晃动手电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了。
不会是鬼物吧?
我心里快速闪过了这个念头,但它一经出现就被我否定了,就在昨天,我已经能感知到天地间的大炁流动,三爷说过,在这以后,我就能凭着一双肉眼看到灵体了。
而且灵体这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一团炁场,它不同于现实中的物体,无法折射光线,没有念力的人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也看不到它们,而对于那些身上残留了少量念力的人来说,就算没有光源的照射,鬼物一样无所遁形。
不是鬼物。
我看不见那东西,就说明它不是鬼物。
嗽啦——嗽啦——
就在这时候,我的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微声响,我心里顿时一紧,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就是默默盯着被手电光照亮的墙壁,一边竖起耳朵,聆听着头顶上的声音。
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正在房顶上移动,但那阵声响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在这之后就消失了。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掉下来,打在我帽子和肩膀上。那好像是一些细碎的粉末,有可能是从屋顶上脱落下来的漆层。
我尽力压住心中的紧张,慢慢转动手电,让光束照向了头顶上的一小片区域。
等到光束打直了,我才慢慢抬头,朝着房顶望了过去。
当我看到趴在房顶上东西时,浑身都僵了一下。
手电的光束将房顶照的惨白,而在白光覆盖的这一小片区域内,正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它身上像是挂了一层厚厚的沥青,将它的手掌和膝盖都死死地黏在了墙上。
当我抬头看它的时候,它也慢慢仰起头,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我,几滴黑色的粘液从它脸上滑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就感觉半只肩膀都被冻透了似的,寒意彻骨。
我不敢动,它也没有扑过来,就这么趴在屋顶上和我对视。
在光照区域的外缘,还有一些黑漆漆的影子在移动,我看不清它们的样子,但可以猜到,那些正在慢慢移动的东西,应该也是一个个浑身挂满“沥青”的人影。
对于今天的我来说,那次的经历简直算是我人生中的重大污点,我不想承认自己在那一刻差点被吓到shī_jìn,可事实就是事实,当我看到那些黑影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快要垮了。
浑身的煞气都被我释放出来了,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也没能让我变得愤怒起来,只是单纯地怕,手脚都剧烈地发颤,房顶上的光斑随着手腕颤抖的幅度晃来晃去。
我记得青冥决是可以用来镇住邪物的,可因为过度紧张,三爷教给我的那些术法、阵法,在这一刻全都被我给忘干净了,我只记得青冥决可以镇邪,却完全想不起来这套术法该如何施展,只能悄悄探出右手,抓住了身边的大包袱。
就在这时候,二楼上传来了一阵怪异的撞击声。
咔哒、咔哒……
那声音像是老挂钟的钟摆在一下一下地晃,又像是有人穿着很硬的鞋子,正在二楼的木地板上来回走动。
这阵声音一出现,我头顶上的那只黑影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呼的一下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抓起手中的包袱,奋力向它砸了过去。
这些黑影不是鬼物,它们有实体,当沉重的包袱砸中它的时候,先是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那个黑影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落入了没有灯光覆盖的黑暗中。
一个黑影被我砸飞,围绕在光斑附近的那些影子集体动了起来。
在我身边,不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闷响过后,又是一连串悉悉索索的噪音。
它们正朝我这边扑过来。
我也不知道屋子里到底有多少黑影,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跑,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我抓起一个包袱,撒腿就往沙发那边跑。
老别墅的门窗都被封得死死的,我无法逃出去,不过我记得,在离沙发不远的地方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在我拼尽全力狂奔的时候,有几个黑影快速凑到我面前,我不敢怠慢,立即挥动包袱,一下一个将它们砸飞。
这些黑影从轮廓上看和普通的成年人差不多,但它们又非常轻,仅仅是被包袱蹭一下,就会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越来越多的黑影围上来,我不断挥动着包袱将它们驱开,脚步丝毫不敢减慢,眨眼间的功夫就冲上了楼道。
踏着楼梯狂奔的时候,我几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