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看似无意,可是姚雁儿也许觉得自己有些敏锐了,就觉得文姨娘这般举止之中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炫耀之意了。
虽然文姨娘位份是极为卑怯的,她身上却无丝毫怯弱懦弱之态,亦是秀润可人。
姚雁儿再瞧瞧一边的巧姐儿,对方肌肤雪白,粉扑扑的脸颊之上,可谓白里透红。且如今巧姐儿落在水云怀里,显得十分的乖巧,只轻轻的咬着自己手指头,眼睛细细眯着,笑得十分开心。
这个女娃儿,可谓是养得极好的。
可见文姨娘也是费了许多心思,方才将女儿养得这般的乖顺听话。
这孩子,还真是可爱的。姚雁儿眼睛里透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喜爱之意,心忖李竟一定是会喜爱这个孩子的。就像是自个儿一样,无论心里多冷漠,可是就喜欢干净纯洁美好的东西。
故此文姨娘炫耀巧姐儿,似乎也是应该的。
这让姚雁儿想起了很多事情,想到了自己肚子里曾经也有过孩子。可是那个时候,温文轩那个妾就作怪,惹得自己肚子里那个孩子就没了。而温文轩还护着那个妾,并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之后那妾被抽了一顿鞭子,顿时便死了。而温文轩当时也是大怒,只骂自己是毒妇。她记得那份痛楚,孩子从自己身体里出来,那份痛楚似乎是要将身子生生撕裂了一般。
再然后,就是自己发现温文轩那些个肮脏事儿。
文姨娘柔柔的说道:“巧姐儿虽是侯爷头一个,可是是个女娃儿,且又是庶出。以后夫人有个儿女,自然是比巧姐儿尊贵许多。”
那话语里面,有那么些个露骨的味道。
红绫娇蕊两个面上也是添了些个忿怒色,文姨娘这般说话,定然也是故意的。
夫人从前怀了一次,却也是没有存住,再也没有孩子了。文姨娘说些个这些话,不就是在夫人心口上添刀子?
随即文姨娘眼波流转,面颊更是添了几分浅浅的得色:“如今侯爷让妾身随巧姐儿一道,只是照顾巧姐儿的——”
文姨娘说到了此处,眼珠子轻轻往上一抬,果然就瞧见姚雁儿里眼睛里透出了那么一丝惊讶之色。
就是这么一丝浅浅的惊讶,顿时让文姨娘心里好似吃了一口甜水一样,舒服得紧。
文姨娘语调之中也是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惊讶:“怎么夫人竟然不知道。侯爷,原本居然没有提起提起?”
以姚雁儿心性,心里亦是添了些个不舒服。她柔柔的说道:“既然侯爷这般说了,便一道就是。”
娇蕊心里亦是好生不痛快,心忖文姨娘区区一个妾,又算什么,有什么资格便随夫人一道?
皇后娘娘亦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文姨娘怎么就配一道去了?指不定,侯爷原本就不曾许了文姨娘,只是文姨娘自个儿面上贴金就送上来。
娇蕊张嘴要说什么,红绫却也是暗中扯扯她一副袖子。
若是别个,比如那兰姨娘方姨娘,张口说些个蠢话也是有的。只是文姨娘素来就是小心谨慎,自然也不会说谎。只是文姨娘竟然也是这般沉得住气,许是侯爷轻轻的应了她一句,她却不曾招摇,如今却在夫人跟前那般说,分明也是故意的。
姚雁儿上了马车,文姨娘神色又是恢复了温温柔柔的样儿,只上了后头那些个小马车,并不招惹事情的样儿。
娇蕊也是个暴烈的脾气,心里也是不痛快,尖尖酸酸的说道:“也不瞧她那样儿,十分轻狂,不过是生了个女儿,还不是小子呢,可还是个庶出。”
姚雁儿手里捏着柄团扇,就敲了娇蕊脑袋一记:“人家自个儿可早就这般说了。”
那巧姐儿确实也是出落得十分的可爱,养得也好,也难怪文姨娘十分自得,十分喜爱这个女儿。
“这次随了一道,多半也能听些个闲言碎语,只忍着些吧。”
姚雁儿眼波流转,如此说道。
娇蕊也是应了,面颊也是微微一红。
苏后出了宫,侯府的马车随了銮驾,姚雁儿轻轻的舒展了身子,亦是让自己能坐得舒适些个。
只是如姚雁儿这般拘谨的,毕竟还是少的。便有些个贵女,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坐着马儿,一路策马前行,笑声有如银铃。
姚雁儿轻轻的撩开了马车车帘子,内心深处忽的有些羡慕。
如今她身子自然是娇弱金贵的,可是自个儿,还是羡慕着从前那个自己。能十指拨动算盘,掌控整家的生计,而不是困于这闺阁之中。李竟再宠,似乎也还是差了些什么似的。
只这时候,便有些娇贵的女儿,似乎有意,又似乎无意,就凑到了马车跟前,说些个话儿。
“我原本只听说,哪家的夫人原本是尊贵贤惠的,虽然连个儿子女儿也没一个,可也大度,便还主动纳妾。只如今听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情。”
“也是,那些个悍妇,自然是有的,只是人家原本就泼辣在明面上。总不似有些人,瞧着虽然贤惠大方,实则容不得人。”
“这妾虽然只是个玩意儿,下这般狠手,还是不常见的。亦只有那治家不慈,且家风松懈家里,方才会闹出这样子事情。”
“你只有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主母,方才整日和小妾计较,平白就失了身份。家里管束得好,那些个妾便是会主动来讨好的,哪里能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