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一大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多时运不济,摊上了这么个连亲爹都不认的不孝子。
可实际上……
方媛、方正和孟天三人齐刷刷白眼一翻,给了这个拿着不是当理说,完完全全倒打一耙的老家伙个绝对鄙视的眼神儿。
渣成这样,他咋还有脸过来?
呵,按着正常点儿的路数,这位不是该见着他们一家子都绕着走。以免当年种种被人给掀出来,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够人的下场?
结果……
这位愣是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
大大方方地上了门不说,还开场就来了这么段儿颠倒黑白的哭戏。
方媛瞠目又疑惑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发现了这人的不好惹。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的,他是自家老爸的亲爹啊!
有些事儿就是他做得再绝,自家也不好照葫芦画瓢,原样还回去的。
晚辈么,对上长辈。不管有理没理的,就先亏了三分。
一句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活头逼得多少善良儿女向恶毒爹妈低头呢!
为了不叫自家爸妈成为这无比憋屈的存在,方媛特别机智地就给风系异能的孟天使了个眼色。
让他赶紧的,火速的,把外公给请过来。
叫出了名疼闺女的他老人家过来偶遇一下倒霉亲家,然后怒发冲冠地手撕一下他。
最好吓得那个老势力鬼肝胆俱裂,以后再也不敢起那个攀上他们家、压榨他们家去供养他那俩所谓的真爱结晶的心思。
而事实上,郑老爷子远比方媛想的更加给力。
被孟天一句‘外公不好了,方家老爷子哭着上门,进屋就扣了我叔一顶不孝的大帽子。这眼瞅着就是要软硬兼施,逼迫我叔就范的意思啊’给气得哟,郑老爷子连之后的会议都给推迟了。
带着孟天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就怕晚了一丝半点儿的,他那好闺女和文文弱弱看着就没多大安全性的蠢女婿再被人给欺负了去。
等进门之后,就听那又当又立的倒霉玩意儿还在哭,说什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耀华已经不在了,剩下他和忠华两个更得相亲相爱。
古人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呐!
“我呸!”郑老爷子气炸,直接一口浓痰就往倒霉亲家的脸上吐去。
猝不及防之间被弄了个正着的方老头跳脚,简直杀人的心都有。
可……
一看这凶手居然是他向来惹不起也不敢惹的郑老爷子时,这气焰什么的,分分钟散尽。
只快手快脚地掏出手帕,细细揩了脸上痰迹之后讪讪而笑:“亲,亲家,你,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亏了是……”
也亏了是我,要不你这还不得误伤别人,引起些个不必要的争端这话都还没说完。
就听着郑老爷子冷笑开口:“不小心?
呵!
老子可没有不小心,我啊,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吐你这个臭不要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连亲儿子都算计、利用的老不修!
不是说划清界限,彻底断绝关系了么?
不是说只当没生养过传嗣这个儿子,以后死了都不用他披麻戴孝么?
怎么着,这还言犹在耳呢,你就要把自己拉出来的屎再给坐回去?”
郑老爷子嘲讽脸,话说得辛辣讽刺至极,神色之间也是满满的狠厉。
不期然之间,就叫方老头想起当年在战场上,他这个亲家堪称杀人如麻的凶悍来。
吓得他急急往后退了几步,话音儿都因为紧张恐惧而变得发颤、结巴起来:“不,不是的。这,这个……
我就是……
就是……
就觉得,亲家你,你听我说啊!”
“觉得我好好歹歹也是个领导呢,说话唠嗑儿得注意语气、讲究素质?
觉得我也身为人父,最该了解你盼着每一个儿女好,希望他们能相互扶持的心?”看着那糟心货居然连连点头,满满就是这样的表情。
郑老爷子心里的怒火啊,就腾腾腾燃烧的更旺了。
嘴角的笑容呢,也就越发讥诮了:“其实吧,我平时也挺注意这些的。
毕竟时移世易,咱都是领导层的人了不是?
那得讲究素质。
这不是,被些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给气着了么。
我就纳闷了,这才多久不见呐?
你这脸皮厚度咋又增长了这么多?
啧啧,真想拿个锥子来,试试看能不能扎破你这张二皮脸。
先不说你那其余的两子一女都是个什么玩意儿,是哪个牌面上的。
就说这长兄如父四个字儿。
我很好奇,你是死了还是打算去死,才叫传嗣长兄如父一下?”
这……
这话是怎么说的?
方老爷子气极,指着郑老爷子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有心想要回两句狠的吧,又怕激起了那死老头不管不顾的野马性子,把本来就不大好的情势弄得更糟糕。
可忍……
忍字心头一把刀啊!
还特么的专挑最软最嫩的心尖子使劲儿。
尤其看着一双孙子孙女星星眼看着郑家死老头,无声地在夸赞他干得漂亮。
全程麻木脸,他都哭了这么久,也没见对方有半点回应。
平静淡漠的,就好像自己这把老骨头不是他亲爹,而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般的亲儿子则是对着怼得他心窝子疼的该死正老头笑得恭敬又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