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发奎皱了皱眉头,却是转瞬即逝,笑着招呼大伙儿:“走,咱们出去吧。”
等到了大校场上,只见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按照各自的杀手队站着,虽然站得歪七扭八,但是全场却是鸦雀无声,安静异常。这等诡异的气氛让第一杀手队的众人都是有些心里发慌,赶紧走到队列的最边儿上也站好。
他们很快便是发现了场中这么安静的根源——一阵阵的惨叫声在回荡、
两个汉子给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的趴在冰冷的地上,两个训导官各自站在他们旁边,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的重重摔下去。他们这可是赤身luǒ_tǐ,身上一点儿遮掩都没有,一鞭子下去,便是一道清晰的血痕鼓起来,里面是一片淤青红肿。很快,这两个汉子便是给抽的鲜血淋漓,口中惨叫也是越发的凄厉。
这等惨象,看的大伙儿都是不寒而栗。
钱一川轻轻捅了捅旁边的人,低声问道:“咋了这是?打的恁狠?”
那人身子动了动,却不看他,眼睛依旧是盯着前头,嘴唇微微翕动,低声道:“听说是抢老大的位子,都想当头头儿,以后好当军官。结果就干起来了,让训导官给逮住,还敢顶嘴,直接拖过来一顿打。”
钱一川刚想说话,一个训导官凌厉的眼神儿巡伺过来,喝道:“不让你说话说什么话?都给老子闭嘴!”
钱一川赶紧一缩脖子,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动作。
算上这俩,今日光自己看到的挨鞭子的就有四个了,老天爷,这当兵还真不是个还差事。虽说住得好了,但是这规矩也太严了,这要是把人给打死可咋办?
“万万老实行事,别跟人起冲突,尤其不能冒犯训导官和上官。”钱一川心里给自己定了几条原则。
“差不多就行了。”石进摆摆手说道。
这些训导官都是抽调的董策的家丁,并不是他的手下,他也是不好说话太过不客气,语气还是比较缓和的。不过这些家丁也都很给他面子,闻言便是应了声是,退到了一边。
石进皱了皱眉头,随手点了前头的几个人:“你们几个,把他俩抬到澡堂子里去,让人把伤口清洗了,穿好衣服,再抬回来。”
“是!”几个人赶紧大声应是。郑发奎站在第一杀手队的最前头,他没被点到名字,却也是大声应是,而且声音比别人格外大些。石进有些意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郑发奎笑笑,很是机灵的第一个跑出去把那两个倒霉的新兵搀起来。
几个人把那两个倒霉鬼抬走了,石进便也不着急,只是在队列前头缓缓的踱着步子。直到一行人又回来,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两盏茶了。让那两个倒霉蛋趴在前头好生听着,石进这才不慌不忙的住了脚,面朝着众人,轻轻抬起了下巴。
众人心里一凛,不知道这位石大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今日,又不好人挨打了,挨得还不轻!”
石进环视一圈儿,微微一笑:“知道为什么么?”
没等众人回答,显然他也并不打算让别人回答,石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脸色也变得冰冷,高声道:“因为他们坏了规矩!什么规矩?军营的规矩!”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磐石堡的一员兵丁了,吃人家饭服人家管,既然从了军,吃了这口饭,那就要好生守着这里的规矩!天大地大,规矩最大,军营里头的规矩,尤其大!兵者,凶器也!咱们这些兵将,那就是杀人的!在地方上,在自家里,你犯了规矩,那没什么。但是在军营里,你犯了规矩,杀头都不是戏言!今日这鞭打,不过是最轻的!”
石进的声音在大校场上回荡着,这一番话却是听的新兵们心惊肉跳,心惊胆战。
“我的老天,这么大的规矩,可不敢招惹!”
“今日犯事儿的,有的是互相殴斗,有的是不敬上官,这些,都是不小的罪过。但是念在你们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规矩,就不予严惩了,这一顿鞭子抽完,也就算完。都把耳朵给老子竖起来,好生听好了,须得守住什么规矩!”
“第一条,思豢养。
凡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少不得每月有银,每日食堂吃饭,不花自己一个大子儿。这银米是怎么来的?都是董大人筹集来的,这都是董大人的银子,董大人的米粮。你们要时刻谨记,自己是董大人的兵,一定要忠诚于董大人,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人号令之下,不得有任何违逆!你在家哪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粮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也,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定不放过骗食官粮之人也。
第二条,遵节制。
上官有令,不管你心下情愿与否,心中作何想法,都要立即照办,不打折扣。不得顶嘴,不得询问,只要照做就是。上官自有上官之顾虑,何须向你说这般多?只消得记住一句话,听上头的话,号令一下,死也向前!
军中惟有号令。宋时人称岳忠武军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夫军士一人,不过一百斤气力,如何比山难撼?盖山是土石,可以掘取钻挖。军士万人一心,一个百斤力,万个百万力矣,如何撼得动。若人各一心,百万之众各是一个身子,即贼一个,便可冲动之。古者义勇武安王,即今天下庙中关王也。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