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一桩,正房是空着的。
那不是下人们能住的地界儿。
这会儿家丁们要么下乡催逼抓人,要么在外头护院看家,还有几个则是作为民勇在蓑衣渡的墙上溜达,这庭院里头空空荡荡的。
两个家丁径直穿过庭院,从正房旁边一座小门过去,原来这后头还有一进。
只是说来奇怪,这一进是个长宽约莫都在三丈左右的院子,但院子里头空空荡荡的,只在中间建了一座石头房子,这石头房子不大,也很简陋,孤零零的戳在那儿,看着颇为的怪异。
两个家丁一瞧见这石头房子,脸上便是露出淫笑,脚下也加快了步子,飞快的走到那房子门口。
石头房子不大,守卫却还森严,是大铁门,黑沉沉的看不出有多重来。一个家丁敲了敲门,扬声道:“老赖,是我,又来新货了。”
“来的倒是快……”里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是真光,脑袋顶上一根毛儿都没有。
光头在这年头可不多见,除了和尚之外。后世理光头的人多,但这会儿,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老赖既然不是和尚,想来便是谢顶了,没得法子。
老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瞧见那女子便是眼睛一亮,那女子脑袋给蒙在布袋里瞧不真切长相,但身段儿还是能瞧出来的。老赖伸手便是去摸,那两个家丁也不制止,只是笑骂道:“你这老东西,让开让开,咱们进去先。”
老赖嘿嘿一笑,手重重的摸了一下,那女子便是一阵哆嗦。
两个家丁把人抬进去,这屋子里头不过就是一丈方圆,周围都是石墙,倒是很坚固。无力没什么陈设,不过就是一个椅子,一张桌而已。那桌子上散落着不少鸡骨头,还有半只没吃完的肥鸡。
屋子没开窗户,因此外头虽然还是白天,这里却是非常的昏暗,还点着油灯。
其中一个家丁咽了口口水:“你娘的,老赖,老子在外头冻得死去活来,你倒是在这儿守着美娇娘舒坦的紧,还
有吃有喝?”
说着便把那女子放下,上去撕了条鸡腿放在嘴里大嚼着。另外一个家丁也上来,两人风卷残云一般,顷刻间便是把这半只鸡给吃的精光。
那老赖也不阻止也不动怒,只是嘿嘿笑,一双贼手乱摸。
两个家丁吃完,便把他给拉开一边,笑骂道:“娘的,老子把这小妮儿一路扛过来,自己还没过瘾呢,倒是让你先占了便宜。”
说着,便是走到墙角,墙角那里却是有一个四方形,三尺见方的一块铁板,上面还固定着一个铁环。一个家丁把那铁环掀开,下面黑洞洞,有台阶通下去,却是个地牢的模样儿。下头黑乎乎的,也看不真切。
一个家丁先摸索着下去了,另外一个把那捆着的女子递给他,便也跟着下去。
铁盖下面,乃是一个相当狭窄的地道,也就是能容纳一人经过,不过是二尺宽而已,有台阶蜿蜒向下。地道约莫有五尺来高,人在里头都得弯着腰才成,墙上隔着三五尺的距离才有一盏油灯,里面只有微弱的黄色光芒,很是黑暗压抑,
两人摸索着下去,又绕了一个圈儿,足足下了得有三十来级台阶,怕是已经到了地下六七米的深度了,台阶方才消失。
面前又是一扇门,不过无人守卫。
想来若是有人见天儿守在这的话,怕是要活生生的憋闷而死了。
隔着门,隐隐能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不过也就在这儿能听到,这儿如此深,出口处又有铁板,若是在外面的话,是根本听不到的。
似乎也听到了这阵阵哭泣声,那女子剧烈的扭动起来。一个家丁狠狠的在她身上踢了一脚,低声骂道:“娘的,你到了咱们这儿,就是到了阎罗殿了,还挣?挣你娘啊!”
说着便是一脚把门踹开,哐当一声巨响,在这地下深处的有限空间里就显得更加响亮。似乎被这声音吓到了,里面的哭声顿时是小了一些,但是接着,就又变得清晰起来。
门里头,乃是一条笔直向前的过道,就要比外头宽敞一些了,过道约莫有八尺宽,六尺高,足以容纳数人行走。这条甬道大约有五丈左右的长度,末端便是土壁。两侧的墙上,放着一些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而在甬道的两侧,则是跟县衙里头的监牢一样,给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房间。
这房间着实是小,每一个也就是三尺大小,不过是可以容一个人屈膝坐着而已,想要睡觉,就只能屈着膝盖蜷缩着,想要直着腿儿都难。正因为这一个个的牢房很小,占得地段儿少,所以数量也就格外的多,一眼望去,两侧这等牢房加起来怕是得有二三十个。
牢房朝着甬道的这一面,不是墙,而是从地面一直通到顶壁的木头,这木头一根根的足有成年汉子的胳膊粗细,更粗一点儿的,怕是跟碗口差不多。每根栅栏之间距离不过就是能伸出一个拳头而已,甭管里头的人体型多么娇小,除非是练过缩骨功,否则也是根本就出不来。栅栏上都有门,也是粗大的木头打成的,不过这会儿都是拿铁链子牢牢地锁着,根本打不开。
每个相隔的牢房之间,都是厚重的泥土墙壁,怕是一尺左右是有的,这就彻底杜绝了相邻牢房之间互相勾连的可能。
这里原本乃是苏府的牢房,私设的牢房。
那些交不起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