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了,照安芬的话是天不亮窗外就会有很多人叫我起来,想睡早觉怕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她也许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体验,那就是躺在被窝里听窗外的噼里啪啦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呢,反正一年里也没有这回,像这样的烟火暴竹震天响的也就一两回吧,除了春节也许就是中秋节了,而中秋节里又哪有这样的盛况啊?
我的确是在蒙朦胧胧中被外面的鞭炮声震醒的,可是我就是躺着没有动,脑海里还在搜索着睡梦中的情形,梦里我见到火了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那么我是梦见湖了,的确是,索欣就站在湖的对岸好似在向我招着手,说是“来啊,来啊。”那么我是在走向她吗?好像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被要起床去尿尿的串串惊醒了,然后我就等着她去了又来,睡意全无,可是全身依旧似被床神的引力粘贴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是浑身酸疼,看来是平常不锻炼,真的是不行啊。
今天也许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才真的是新的一天真正开始了,也不管咱们几个愿不愿意,再无拖延的借口,我、卜瑾、索欣都是真正意义上的30岁了,只是索欣再也不用在阳间来寻她的情爱,也不必再为应付父母或是遮人耳目随便选个不爱的人嫁了,也许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她没有得到的,另一个世界会给她加倍的补偿吧?不然,她何以如此迫不及待地先就离我们而去了呢?有时闭上眼睛我还是不敢想像,她就这样走了,走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全然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家实在是无聊透顶了,午饭后我们几个又不约而同地约到了一处,安芬嘟着嘴说是哎,不知为什么贴吧上的管理员最近对她卖圈币的贴子是不管不问了,好几个加她的,结果手里的根本不够卖,还有来加她的,她只好在我的建议下把贴吧上的贴子先撤了,而老顾客还留着联系方式,我们才知道原来管理员也是要过大年的,他们怕是也懒得来管这些准备年上伺机挣点小钱的人,官方毕竟占着大头呢。
我最后给她总结了一下,“那以后就不要急着卖,就专等春节时卖也不错啊,起码那时大家都有压岁钱,也舍得,也省得老是讨价还价的。”
安芬就说,“嗯,看来以后还真得留着。”
我说,“那就多开几个号。”
安芬说,“多开号,也得有多余的手机啊,反正一个手机每天只能签到一次。”
我说,“哦,有点像支付宝领红包了,起初是不限制的,后来就不行了,可是微信号,一个手机上还依旧可以上两个的。”
安芬,“凡是涉及到钱的,官方都是很小气的,好不好?”
我说,“也是哦,都是极小气的,支付宝上的奖励金也是,不管对方领多少,都只给0.1,少得怜见的,哎,挣些小钱真不易啊。”
“贴吧上的抵现倒还没有官方控制,还是可以挣些小钱的,也是积少成多,都可怜,钱都跑哪里去了啊?”安芬像想起什么似的,“唉,不对啊,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也有空出来玩啊,姐夫没意见吗?”
我本想说,他可是在早饭的一碗饺子过后就换上新衣服出门去了,谁知道是去赌场还是去约会了啊?可是说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留点笑柄在好事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里吧?
于是我转而一想,便随便搪塞了一句,“他能有什么意见啊,也被朋友约出去玩了。”
安芬也许见我说得轻描淡写,便不再追问什么,我又忽然想起索欣,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是再无此顾虑与担忧的了,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里是否也要经历这些恼人的事,她是做好了辞旧不迎新的准备了,所以她永远不会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了,在她开口对卜瑾明明白白表白过后,大概也是做好了此类的打算的吧?不然何以她会有那样大的勇气呢?冥冥中是什么样的力量促使她如此大胆的呢?明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啊。
虽然天气寒冷,但在节日的渲染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冷了,我不知道天空是不是被太多的鞭炮污染了,阴沉得厉害,到处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像是如果你在天空中随意拔一下打火机都有可能引起一场连绵不绝的失火事件,孩子们的衣服也是大红色居多,整个街上的对联啦、三轮车上的汽球啦、糖葫芦啊,基本上都是红色,更别说地上随意丢弃的还没来得及被打扫的放过的鞭炮纸屑,门面房上也是到处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排起一长条长龙。
我们的旅行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也许本来还是有索欣的,如果她还在的话,这次她应该真的是在我们的计划行列的,只是她未必知道,想来也是没人对她说的,只是还显得很遥远不是近在眼前的事还没来得及通知她吧,谁知道她就走得那么仓促,是不是觉得事已了了呢?不然为何她走得那么无牵无挂了呢?如果卜瑾给了她希望,那她是不是会有所留恋,起码不会那么急地离开我们这个群体吧?
虽然同在一个县城,对于她过后的消息及引起的纷争,我们居然是像被特意封锁了消息似的,已是知之甚少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我们跟前特意回避着的,我们也是不好到处打听与做传说的必要的,走了的就应该让她安息,我们所能做的唯有怀念,而怀念则是各出各的心,各表各的意,全是本心,没必要掩饰的。
安芬也偶尔叹息一声,“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