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嗖嗖地,窗外的枝枝叉叉以不变的姿势前伸着,半躬着,昨天红楼梦样的女子还说是再过三天她就要从那个不夜城回来了,那里是她父亲的故乡,也听说她姐是在那里,有着古色古香的院子,很让人有着一种怀旧的成份。
当卜瑾与艾瑶不冷不热地走在夜市的前边时,舒畅与我也漫不经心地跟在后头,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它能抹灭很多在人与人之间某些微妙的成份,本来我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一切都是不知从何说起的。
舒畅,“知道许叶枫现在在干什么吗?”
真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会这样发问呢?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关键是我也不想知道,只要他没干什么违法的事而又活得很好,在我眼里就是符合标配的,我干嘛要知道他干什么呢?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说,“我没问过他,也没听他说过。”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舒畅慢悠悠地走着,“你还记得我当初加入学生会时有一个女孩吗?”
我一下警觉起来,难道是要切入正题了吗?而且是由他亲口说的,也不是我追问或是逼问的。
这时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舒畅用手拂开挡在他眼前的一个灯笼,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灯笼,我才惊问道,“莫非明天是?“是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舒畅看着我,“你没事吧。”
“原来明天就到元宵节了。”我才想起舒畅不很友善的话,“谁有事了。”
继而又一想,“怕是你的相好有事了吗?不然何以要提到她?”
不过与舒畅的话似乎只为我一声惊呼,被打断了,而且是这样无缘无故的,待我再问他怎么回事时,他却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没事,也不是我们班的,你未必认得的。”
看这话说的,跟我无关,难道跟你也没有关系吗?如果跟你有关的,那必然就是跟我有关了,可是这话我能说出口吗?
既然明天是元宵节,那么我总该买样东西作个纪念吧?于是左看右看,看中了一款月牙型的发着蓝光的小灯,月牙儿的上方还用一根很细的铁丝连着几个小星星,像一个小小的星空,小星星也是有大有小,在黑的地方发出的光也是时隐时现的。
在我即将掏钱付款时,舒畅制止了我,说是让他付好了,就当是送给串串的礼物,他还另挑了一个有着小小的红太阳的灯笼,也是极精致的,搞文艺的人的眼光果然是独到,挑的东西也是别具匠心的,果真他说,“光有月亮、星星怎么行呢?还得有太阳才够完美。”
是的,如果有能力,我是想把天下都捧到串串的面前的,如今我只能以这种极廉价的方式表达我对她的爱,那也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我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有星星、月亮的晚上是浪漫美好的,可是我们都不能总是沉浸于梦中不苏醒啊,总要见阳光心底才不潮湿的。
我知道有些话除非舒畅自己说出口,追问是没有任何用途的,既然他不说,那么我还是静等时机吧,也许不会太久,他会说出口的,既然是他已有意提起了,我又何必还要耿耿于怀呢?人要向前看,过去的终将会过去,管它呢,索欣的毫无征照地离去让我明白生死在天,该放下的还是及早放下,六世dá_lài仓央嘉措有“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么我也是不负苍天不负己地好好活着吧。
我曾试图牵住他的手,也曾旁若无人地走在他的身边,做个被他的手握住他的假象,都在他一转脸的瞬间立即各就各位,我已是不敢造次了,特别是对他,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了解他的所作所想,所以做什么都不能贸然行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是曾经弃我远去的,在心里上很长时间我是无法彻底原谅他的,就因为有过那么不堪的一段,所以我才更要在他那里寻回我曾丢失的尊严。
我还要等,等他开口,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我再考虑我与他是该携手继续前进还是从此分道扬镳,各开各花,各走各的道。
不知怎么地,最近总是一到了晚上身上就发凉,可是进入暖和的房间后又一会恢复正常了,自己都疑心是要发烧了,可是又没到那种严重的程度似的。
而空调是不能开的,不一会就会呵气连天,好想趴下睡上一觉,又怕醒来后是真的发烧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近来总是如此反复,身体怕是在给出危险的信号吧?可是我还得硬撑着在晚间9:00之前争取把各时段上客、下客数统计下来,每天做到收支要基本保持平衡,而这个时间段我还得赶我的稿子。
卜瑾与艾瑶好像又开始和好如初了,在回来的时候已是牵住手了,都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那也是要靠双方共同的努力的,而我还得故意装出对他们的勾肩搭背视而不见,这就有些痛苦了。
我还年轻,孩子还小,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爱的好不好?而身边的这个人,却又谁知此时在想着什么呢?我还敢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吗?可是不如此,我又能如何呢?我们之间可是还隔着或连着一个串串的啊?而且感情的事是能随便的朝三暮四的吗?
后来回去的时候,他的脚步显然就加快了好多,我只好加快步子的频率,紧紧跟在后面,因为回去后我也是有事的,他能半夜不睡觉,我可没那本事的,如果再加上睡眠不足,那我怕是离死翘翘怕也